怕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会被这副皮囊迷了眼。
楚令瑜便将今天有人落水,她恰巧救了对方的事说了一遍。
不过,对上楚老夫人,她的说辞又有少许不同。
“……孙女当时救人心切,就让白露下水,没想太多。”
“祖母,您不会怪我多事吧?”
说到最后,楚令瑜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了两分小心翼翼和不安。
楚老夫人见状,一把搂住她的胳膊,脸上堆起了佛一般的笑,“你小小年纪,做事这么周全,还得了大长公主的赏,我夸你还来不及,哪里会怪你。”
“祖母这么说,孙女就放心了。”小姑娘似松了口气。
“不过,”老夫人忽又转了语气,“你年纪小,虽得了大长公主青眼,也不能一时忘形。以后在大长公主和靖国公夫人面前须得谦逊些,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来问我。”
楚令瑜垂下头应是。
眼皮稍敛,长密的睫毛正好掩住眸中的思索。
听祖母的意思,似乎有点想把这次的人情揽过去。
祖孙俩又说了会儿话,楚令瑜见时间不早,便辞别祖母准备回去。
才转身行到门口,一只脚还没踏出去,后面的楚老夫人忽的又问了句话:
“听说太子去的时候你正好在大长公主那儿,你可见到太子了?”
楚令瑜抬腿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屋外的穿堂风呼呼扫了过来,吹乱了裙摆。
“见着了。”
“那太子有跟你说什么?”话音有些不明意味。
老夫人正好在逆光方向,楚令瑜瞧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觉人影一团漆黑。
“没有说什么。”楚令瑜不明所以,清甜的声音里尽是疑惑,“太子殿下身份贵重,我如何能跟他说上话?”
“……也是。”楚老夫人沉默了会儿,挥挥手,“罢了,你去吧。”
楚令瑜福身,“孙女告退。”
跨出菩提院后,楚令瑜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曲起,指甲轻轻掐了下掌心。
祖母突然问起太子,是想干什么?
——
楚老夫人带着楚令瑜离开后,楚国公则是直接在祝氏的院子里歇下。
年轻时楚国公也风流过几年,只是现在年近半百,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后院里养着几房姬妾,兴致也不高,大多数日子都歇在正院。
待夫妻二人洗漱完毕,挥退了伺候的丫鬟,楚国公靠在床边的椅子上,祝氏站在他身后,温柔地服侍着他取下发冠,一边用指腹轻轻按压头皮,随意说着些闲话。
楚国公道:“听说兰儿又闹脾气了?”
祝氏的动作顿了下,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随后她长叹了口气,“我也正头疼呢,都快十四岁的大姑娘了,脾气还跟小孩儿一样,也怪我太宠她了。”
“想想再过两年就要出阁了,我的心就没一刻是安生的,她的性子到了婆家如何是好,后面我非得好好拧拧她的性子不可。”
祝氏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带了七八分真情实意。
楚国公闻言,反倒握着她的手安慰起来,“罢了,骄纵些就骄纵些,左右有国公府护着,旁人也不敢欺负了她。”
祝氏笑笑:“老爷说的是。”
“兰儿要是瑜儿一半懂事我就知足了。”
说着,祝氏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说起瑜儿,再有几个月就要及笄了,虽说我舍不得她想要多留两年,到底女儿家的婚嫁才是最紧要的,也该相看起来才是。”
楚国公被祝氏一提醒,才恍然发现自己这个大女儿是到说亲的年纪了。
不过府里向来是男主外女主内,他就问祝氏:“既如此,你那儿可有什么人选?”
祝氏思索片刻,眼前一亮,“我想到一个人,就是不知道老爷和老夫人满不满意。”
“哦?是谁?”
“平顺伯府世子,余延宗。”
“余延宗?”楚国公挑眉,有点意外。
祝氏笑了笑,温柔地解释起来:
“平顺伯府的门第虽低了些,但延宗今年十八,年纪正好,听说已经谋了职,他又是世子,瑜儿嫁过去就能当宗妇;”
“再则,他是母亲的侄孙,母亲平日最疼瑜儿,成了婚事,两府亲上加亲岂不和美!”
老夫人余氏,正出身于平顺伯府,现任伯爷乃她嫡亲侄子。
楚国公听着祝氏的话,句句有理,不住点头。
祝氏见他已经动摇,收手不再劝,免得过犹不及。
“我不过是妇道人家,老爷在外行走见识宽广,若是有中意的儿郎,也不防跟我提提。”
楚国公摇摇头,闭上眼,“还是你跟母亲看着办吧。”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余氏微勾起唇。
——
夜已深,除了值夜的丫鬟婆子,旁人早已睡下。
后罩房里,一个粗使丫鬟捂着肚子脸色难看,“我肚子有点痛,可能是吃坏东西了。”
其余人闻言,嫌恶地皱了皱眉,让她赶紧去外面解决了再回来。
小丫鬟捂着肚子跑出去,没去茅房,反而贴着墙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