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道:“在下尚有一问,敢问真人先前所言洲符是为何物?”
“不敢不敢,我一区区炼腑期修士,怎敢被称作真人,称我一声李大哥便是。至于何谓洲符,此物乃是钦天上宗数十年前所宣新令。新令言,凡外洲来客,具得走一遭那獬豸幕,无有问题者,便可得一洲符,以为洲内行走之凭证。”
闻言,柏鸣鸿喃喃道:“原是数十年前的新令,难怪此前无有听闻。”
思虑下,柏鸣鸿又一拱手问道:“不知李真,,大哥可知设此新令之缘由?”
“这我却是不知,这等政要岂是我这等低修可窥探得。”李姓修士自袖中取出一雪白符令,而后言道:“此便是洲符,在其中注入你的法力后即可在洲中自在游历了。”
如此这般,柏鸣鸿只好接过洲符道声谢,往洲内行去。
待柏鸣鸿走远,李姓修士却是啐了一口,道:“穿的人模人样,怎地这般一毛不拔。”
而柏鸣鸿那处,却已是来至一处依洲关而建的集市,其左右看了看,沿着街道一路行将下去,来到一处茶楼,寻了个座位便坐了下去。
店中小二倒也机灵,一见柏鸣鸿坐下,便来至桌前说道:“这位道爷,是否来些茶水点心。您别看咱这小店不大,灵茶却是一等一得好。”
柏鸣鸿抬眼看了小二一眼,对其热情略有不适,言道:“来一壶灵茶,再来一盏灵果。”说着,便自怀中取出两块灵石放在桌上,“剩下的便作赏你的了。”
小二听得此言,更是眉开眼笑,又是鞠躬,又是拱手,欢喜着往后厨去了。
柏鸣鸿自怀里取出方才所拿的洲符,只见洲符约两寸长宽,呈八卦之形,上刻獬豸之相。
看罢,柏鸣鸿起得法力注入洲符之内,待有几息,洲符光华一闪,柏鸣鸿便将法力撤将出来。
待有一炷香的功夫,只见小二托一圆盘行至桌前,其放下柏鸣鸿先前所点之物,道声道爷慢用,便欲转身离去。
恰在此时,一脚踏云履,身着华贵道袍,头戴逍遥巾的少年道人拦在了小二身前。
那道人急急言道:“小二哥,且慢且慢,给这桌再上几盘你们店里招牌的糕饼。”说罢,那道人闪至柏鸣鸿身侧,一个稽首,言道:“贫道唐雨粟,还请阁下施以援手,舍贫道几盘糕饼。”
小二遭此一变,回过身来,面露难色看向柏鸣鸿。柏鸣鸿也是讶然,看了看身前仍在行礼的道人,冲小二微微颔首。
小二如释重负,飞也似地奔向后厨。
“多谢道友。”唐雨粟拱了拱手,便在柏鸣鸿对面坐将下来。柏鸣鸿细细打量着面前道人,此人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一身道袍看去便知不凡,偏生得一头华发,甚是怪异,也不知何以落得乞食这般田地。
端详片刻,柏鸣鸿提起银壶倒了两杯灵茶,一杯分与唐雨粟,一杯自端起抿了一口。
茶水在舌尖滚了滚,咽下之后口中留香,柏鸣鸿不觉点了点头,这小二倒也不算吹嘘,此茶确是不错。
饮茶之际,柏鸣鸿心下暗自盘算着如何开口,半晌后,其抬眼看向对面道人,压低嗓音道:“这位道友,当真没有什么言语要和贫道说吗?”
见正主发问,唐雨粟再不能练那闭口禅,苦笑言道:“道友高节,非是在下不愿与尊驾解释分说,实是难以启齿也。”
“方才见唐道友能言善辩,怎得此刻倒是有那难言之隐了。”柏鸣鸿笑道:“唐道友不妨先饮杯灵茶,再来与贫道细细分说。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可莫要怪贫道翻脸不认。”
说罢,柏鸣鸿目光一聚,直盯唐雨粟看去。方才他已是查探,此人也不过刚通脉的修为,便是拼斗起来,他也怡然不惧。
见再不能含糊其辞,唐雨粟站起身打了个稽首,言道:“道友莫要误会,贫道绝无恶意。贫道乃是东曜离洲唐氏之人。今朝沦落至此,实是受小人欺骗,丢了灵石细软。贫道又未练至那炼腑之境,尚不能辟谷,无奈只得出此下策。还请道友莫要怪罪。”
“东曜唐氏?口说无凭,阁下可有信物?”柏鸣鸿问道。
唐雨粟忙把衣袖撩起,将小臂伸至柏鸣鸿面前,道:“自是有的,族印在此,道友尽可查验。”
源墟界内,凡名门望族,皆喜以族印为象征。凡氏族中新生孩童,皆得在小臂上刻下族印,以证血脉纯正。
而唐雨粟小臂之上,便有一块独特印记正散发着淡淡光华。
感应着印记散发出的独特波动,柏鸣鸿心知唐雨粟所言非虚,便开口道:“果是东曜唐氏子弟,贫道一人在外难免多些防备,还请道友见谅,请坐。”
唐雨粟坐回椅上,摆摆手道:“本就是唐某无礼在先,道友谨慎些也实属应当,还未请教道友名姓。”
“倒是我疏忽了,贫道柏鸣鸿,自西若巽洲而来。”
“原是西若巽洲高士,幸会。”
二人寒暄几句,柏鸣鸿便又开口问道:“唐道友既是东曜唐氏子弟,却又为何沦落至此。”
听此一问,唐雨粟微一叹息,刚欲开口,那店小二却托着一盘糕饼放于桌上。
待小二走后,唐雨粟看眼桌上糕饼,又抬眼望向柏鸣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