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山门,柏鸣鸿辨了辨方向,便驾起法舟一路向东而去,期间所过,群峰叠嶂,飞瀑巨木,种种景色应接不暇,正可谓夺天工之造化,极尽自然之伟力。
看罢了景色,柏鸣鸿定了定道心,思忖道:“那东曜离州地遥路远,我今既已通脉,下来一步当要通贯更多经脉,不妨就乘这赶路之机潜心修炼一番。”
思定,柏鸣鸿便起得法力开启舟中禁制,刹那间,法舟身影便自空中隐去,再难探查分毫。见一切尽已安排妥当,柏鸣鸿便入得舟内,上榻闭目入静去了。
入得通脉境后,修士欲再前一步,必得通贯全身之经脉,通贯愈多,则日后灵机愈旺,法力愈厚。凡人身练气者,脉有十二,经分阴阳,若得通贯,则按周天自然流转以连五脏六腑之正气。此般,方可更进一步,入那炼腑之境。
法舟之内,柏鸣鸿端坐榻上,双手结作法印,正勾连起天地灵气灌入体内。内视之下,只见一缕精纯灵气正在柏鸣鸿地指引下流向肩部。此处为中府之穴,为太阴肺经之起点,此一经起于中府,终于少商,中历十一孔穴。柏鸣鸿所引灵气,醇厚非常,轻轻一触便已开得此穴,往下一空穴流去。
恰在此时,柏鸣鸿眉心黄庭之内。少阳羽所散发的红芒似是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随之闪动,方才通贯的中庭穴似是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红芒。对此,柏鸣鸿丝毫未查,任自运转着灵气。
日月轮转间,过有半月。
柏鸣鸿自静中醒转,双眸开合间,只觉周身清灵,仿若与天地又亲近了几分。
此番闭关,柏鸣鸿已是贯通第一条经脉,本欲再进一步,然时日将近,便只得出得关来。
柏鸣鸿出得法舟,极目远眺,远远可望见一条白线贯通南北,不见首尾。再行有半个时辰,方才的白线已变为一堵拔地参天的千丈高墙。
望着这般巨物,便是柏鸣鸿早已在典籍中知晓此物根底,但终归年岁尚小,仍不免心生激荡,呆立半晌。
源墟界内蕴有八块地陆,分可唤作南阳乾洲、北阴坤洲、东曜离洲,西渊坎洲、东桑震洲、西若巽洲、东参兑洲、西辰艮洲,其间七块地陆连作一块,独余一西渊坎洲浮于海外。
此墙崇墉百雉,乃是那八洲中,南阳乾洲内扛鼎宗门钦天宗之手笔。此墙环绕一洲之地,一为显钦天宗之底蕴,二为划定洲陆,与别洲分疆。其余六洲亦有类似手段,但皆不比此墙恢弘大气。
待回过神来,柏鸣鸿便降下法舟,落于地面。这白壁每隔万里设有一洲关,此刻,柏鸣鸿所在前方正是一道百丈巨门,这巨门无有城门,唯见一层金色光幕嵌于壁内,不时有修士穿行而过。
凡欲入南阳乾洲的人,俱得穿过此层光幕,这光幕中蕴有钦天宗之妙法,凡心怀不轨者,但若触及光幕,便会如冬雪欲烈阳般消融殆尽。
柏鸣鸿足下轻点,刚欲往那门下光幕行去,忽见一道流光自幕中疾射而出,擦肩而过之间,依稀可见流光中乃是一衣着破旧之人。
不待柏鸣鸿有所反应,光幕中便又是飞出一道金色光芒,那金光遁速极快,须臾间便是追至那遁出之人身后。
那金光忽一闪烁,而后便是化作一铸有倒刺的金色网绳,那人被其所缚,痛呼一声便是摔至地面。
见此,柏鸣鸿眉头微颦,正欲早早离了此地,忽见光幕之上又起涟漪,便就脚步轻移退至旁侧。
“无知鼠辈,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张劣质遁符,莫不是当我几人是饭桶不成?”
随着阴冷嗓音传出,三名身着甲胄的魁梧修士自光幕中行出,当头一人眼神阴翳,侧首对身后二人说道:“去把他抓来,稍迟些在广场凌迟示众。”
见那二人往自家这处行来,那被绳网束缚的男子面如土色,强压下身上疼痛,哀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一时糊涂,小的回去一定给三位大人当牛做马。”
为首那道人似是极度厌弃地上那人,听其不住哀嚎,又是颦眉催促道:“快些快些,记得那贱民的嘴堵了。”
那两修士来至近前,先是取一符箓封于那人口上,而后便是一人执一角将其抬了起来。
这般作为下,金网之上的倒刺皆是深深刺进那人体内,便其又口不能言,挣扎扭动间,鲜血霎时间便是流淌一地,其中惨象路人无不避视。
柏鸣鸿心下不忍,但也心知不宜多管,故而只是侧过身不去看那人惨状。
待四人穿过光幕,柏鸣鸿待有盏茶功夫,而后便是缓步走入光幕,几息后便自光幕另一端行出。
柏鸣鸿正回味方才感触,忽闻近侧有人召唤自身,便循声望去。
只见城门不远处,一身着甲胄的短髯修士正向自己喊话:“这位小兄弟,是否初次来我南阳乾洲,速来我处领了那洲符。”
听得此言,柏鸣鸿理了理衣袖,缓步上前,打了个稽首言道:“有劳尊驾,在下确是初次光临贵洲,不知阁下如何知晓?”
短髯修士挥挥手,大声道:“哈哈,无需多礼,李某在此洲关迎来送往,谁是旧客,谁是新人,我一眼便知。”
“原是如此,某一时失态,倒是让李真人见笑了。”柏鸣鸿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