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孙小花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借用舆论压力,用孝道人伦逼着孟清答应让她爹来管后山坡的事情。
却没想到,一件没有办成,又白白遭受那么多白眼,还招惹了大房的人厌恶。
孟大壮憋红了一张脸,心里也有些没底气,讷讷看着孟铁柱道:“大哥,我……我也是想来给你道一声喜,我自己家侄儿考中了,我哪里能不高兴还添晦气呢。”
孟铁柱哼一声,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有所缓和,“我看你心里是没有我这个大哥,也没有宪明这个秀才侄子的,你只想着帮你岳父家挖东西,帮着他们谋算呢。”
朱氏让他少说两句,但是面色也没有比孟铁柱好看多少,只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孟大壮道:
“既然三弟我祝贺过了,想留饭的话就自己去席上吃吧,不过我看弟妹她都还没有出月子,也不方便在外面吹风,回头我让人给她送一份饭过去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硬要死乞白赖留下来也是自找没脸了,孟大壮讷讷张了张嘴,还是应了一声,扶着孙小花往家走。
孙小花憋了一肚子火气,随着孟大壮回去。
村人们三三两两的议论,经过这件事,反而都觉
得孙家人要领着老田庄的人占他们村便宜,还想白占她们村作坊。
反正就是孙家人心思险恶,她们不得不防。
朱氏勉强扯着嘴角,笑呵呵地招呼别人落座吃饭,其他人也都有眼色,赶紧把话题岔开,没一会儿又热热闹闹说开了,似乎刚刚的闹剧不曾发生。
饭菜刚刚上桌,正好外面四房也过来了,何氏跟着孟吉河一起,这次只带了何瑞,两人拉着驴车,上面还带了大包小包不少东西。
朱氏眼神止不住地往他们的驴车上睃,看竟然有那么多东西,而且看着包装就知道都是好东西,肯定比村里人给的都好。
心里还小小诧异了一下,毕竟四房的何氏跟她们可从来不亲厚,何家有钱,对她们却从来没有大方过,难道因为她儿子考中了秀才,所以特意来巴结了?
朱氏心思一转,就猜测四房儿子肯定没有考中,现在是眼红巴结她的秀才儿子呢。
心中更是得意,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新衣裳,抚着头上她特意打出来的一支鎏金簪,笑迎上去,“哟,老四你们咋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客气个啥呢,快请屋里坐。”
何氏不冷不淡跟她客套一句,转头看到院子里的孟
清,就笑着招手道:“之前去你们家,听下人说你们都不在,我跟你四叔就说过来看看,你们肯定在这边呢,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孟清也笑着出来,“劳四婶子挂念了。”
看她们一副亲近热络的模样,朱氏眼神阴了阴,心里忍不住怒恨,这老四一家惯会恭维笼络人,孟清也被糊弄了,只跟他们亲厚,不就是看何家有两个臭钱?
心里气恨,再看何氏一身绸布轻衫裙摆,头上还带着珠翠,哪里像是她,打了支金钗还是只打得起鎏金的,心里的落差感太大,让她忍不住想踩两脚,把何氏狠狠比下去。
就笑得一件热络地拉着何氏的手,故意大声道:“老四媳妇,快进来吃饭吧,难为你们跑这么远来庆贺,给你看看我们家宪明的秀才文书,他看得可宝贝了呢,都不让我们碰……”
又赶紧捂住了嘴,惊觉自己说错话的样子,小心地看着何氏,哎哟一声,笑骂道:“你瞧我这张破嘴说了啥,一高兴就忙忘了,你们家何瑞跟宪明一起下的场吧?哎,我不该在你面前提这件事的。”
安抚似得拉着何氏的手拍了拍,宽慰道:“你们家何瑞还小,这次靠不中还有下次呢
,别着急。”
何氏挑挑眉,心里清楚朱氏什么想法,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抿嘴笑道:“大嫂多虑了,报喜的官差昨天就来过我家了,我们家瑞儿这回还真误打误撞考上了,还是县里第五十八名。”
一副谦虚温和的模样。
正在吃饭的众人一听,看着何氏旁边的那个温和有理的小少年,不由得惊讶了,“这何瑞才十五岁吧?就考中秀才功名了?”
“不会吧,这么厉害?上次苏秀才好像也是十四五岁考中的秀才,没想到咱们还能再见着一个少年秀才?”
突然有人出声惊讶道:“第五十八名?竟然比孟宪明还要高出两个名次啊。”
孟宪明脸色涨紫难看,心里憋恨,原本因为考中秀才而产生的喜悦顿时被冲散,心里又不甘,又升起深深的无力感。
朱氏更是怒恨的咬牙切齿,这下子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了何氏身上,少年秀才,还比她儿子高两个名次。
这句话比巴掌拍在脸上还要响亮,还要让她怒恨!
眼神阴了阴,皮笑肉不笑道:“倒是瑞儿更厉害些,他们两兄弟都考中,以后也能够在一块论学了。”
何氏抿嘴笑笑不说话,朱氏就招呼着她进屋里吃饭,
又去让孟铁柱把礼接过来。
孟吉河拦了一下,从车上拿出两个纸包,“这个是县城里的酥饼,庆贺宪明侄儿考得秀才,这个是我上次从府城捎回来的砚台,刚好两个,他们两兄弟一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