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该死的海逆,还我水师!”
湄洲湾,清军大营。
得知水师被郑军全歼噩耗的陈锦大发雷霆,一拳狠狠砸在案桌上,惊得帐内的侍从连忙跪地,不敢吭声。
就在这时,张应梦听到声音从帐外走了进来,他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的陈锦,意识到事情不妙,连忙问道:“总督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你自己看吧。”
陈锦将案桌上的文书扔到了张应梦面前,后者也不计较,弯腰捡起了文书,一番查看后,他的脸色也变了变,失声道:“这海逆水师尽然如此凶悍,那可是四十三艘战船啊,不到半天就全军覆没了。”
“该死!”
案桌HP-1
陈锦又狠狠砸了一拳案桌,咬牙切齿道:“等本督平了这苏逆以后,定要攻上厦门岛,灭了这帮海逆。”
相较于陈锦的愤怒,张应梦倒是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他上前几步,将文书放在桌案上,道:“总督大人,如今水师全军覆没,海逆的战船在福建海域几乎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了。”ωωw.cascoo.net
“你什么意思?”陈锦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下属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
“兴化府左右二协都被调离,兴化府周边无兵可守,郑军若是在这时登陆,则我军退路将被切断,情况危矣!”张应梦越说越觉得忧愁:“不仅兴化府,福州府亦同样如此,福州府周遭兵力不足五千,若是郑军大举来犯,省城陷落……”
“够了。”
陈锦太阳穴突突,厉声喝断了张应梦,阻止了他继续杞人忧天下去,陈锦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道:“即掉兴化府左协副将满进忠领本部回防兴化府。”
“嗻。”张应梦连忙抱拳领命,随即缓缓退下。
等张应梦退下后,陈锦心中的怒火还是没有发泄出来,他看着跪在下马的侍从,抓起案桌上的一块砚台就往那侍从头上砸了过去,一边喝骂道:“该死的狗奴才,还不给本督滚出去!”
被砚台砸中的侍从李进忠惨叫
。一声,捂着被砸破的头,不顾上面不断往外流血,连滚带爬的跑出大帐,与另外一名侍从李忠迎面撞见。
李忠看着对方的惨状,明显吃了一惊,还没等他开口,李进忠就抓着他的手扯到一边,声音有些微弱地说道:“先别进去,主子还在盛怒中,嘶——”
说着,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李忠连忙拿开他的手,看着他头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咽了咽唾沫,道:“这主子也太狠了,不行,你得赶快包扎一下伤口,不然你这小命都要丢了。”ωωw.cascoo.net
说完,李忠连忙搀扶着李进忠到一旁去包扎伤口。
当晚,清军主帐内再次响起了陈锦的怒吼声,伴随着的还有一道侍从的惨叫声,营帐外的卫兵听着都有些心里发怵,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同情。
而在这时,从营帐内狼狈的走出了一个侍从,那侍从赫然就是白天的李忠,他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在两名卫兵的注视下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内。
两名卫兵没有看到的是,李忠眼底席卷着的一抹很快就消散的恨意。
……
翌日上午,清军吃过早饭后,在平南将军金砺的率领下有序渡过沧溪,在沧溪南岸列阵营地。
清军刚刚过溪,义军这边就发现了北边的动静,营地内当即铜锣声连片,大量士卒拿着武器跑到各自的作战岗位上,警惕地看着远方还在过溪的敌人。
“装填弹药,准备战斗!”
也换装布面甲的苏辞右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对着分别站在堑壕和战车后面的火枪手高声喝令道,他话音落下,手持燧发滑膛枪和鸟铳的士卒们开始不慌不忙的为枪支进行装填,一时间通条与枪管的摩擦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苏言走到了苏辞身旁,他眉头微皱,看着远方黑压压一片的清军,目光停留在那红色战旗上片刻后,沉声道:“看来这次发起进攻的,是金砺的汉军镶红旗。”
“汉军镶红旗?”苏辞舌头舔了舔后槽牙
。,道:“这还是末将第一次与清廷的八旗军交战,还真有些期待呢。”
“小心为上。”苏言说道:“汉军旗以火器犀利而示人,让士卒们做好迎接清军炮击的准备吧。”
“遵命。”
苏辞抱拳说道,随后将苏言的命令传递下去,营中的士卒们便纷纷就近寻找掩体。
另一边,在沧溪南岸列阵完毕后,清军就在金砺的率领下往义军大营杀了过来,金砺率领的汉军镶红旗随他南征北战,战果颇丰,又从明军缴获了包括红夷大炮在内的众多火器,因此不论是火力还是肉搏能力,都远远要强于福建绿营。
这便是金砺如此狂妄的底气所在。
二十四日上午已时三刻,清军在距离义军大营一千米外的地方列阵。
金砺没有直接下令全军进攻,而是将军中的二十门红夷大炮、三十三门佛朗机炮与五十八门虎蹲炮排列在军阵前面,集中火力对准义军营地进行轰击。
一时间炮声震天,硝烟弥漫,大量炮弹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