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见了他,往学校走的这段路便会忍不住回想。
如果说一个人少女时代得有个白月光,那个白月光应该就是沈亦承这样的。
长得好,有钱,人还不错,且很有品味。
听宁国强说,宁嘉周年抓阄的时候,红灿灿的票子不要,漂亮的娃娃也不要,一巴掌下去,抓住了沈亦承的玉观音。
这观音可有讲究,乃是和田玉中的羊脂白玉,一块毫无杂质的羊脂白玉。
沈家做玉石生意的,老二沈亦承又是年纪最小的儿子,带这么金贵的白玉也正常,宁嘉这一掌下去,差点给他揪下来。
沈亦承没有生气,他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把这个玉观音给她玩了。
宁嘉在嘴里含了一天,又还给了沈亦承。
当然,她不可能记得,那都是她爹妈跟她说的。
这么想着,就走到教室了。
她一迈进来,屋里的人齐齐看向她,宁嘉装作没有看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教室里又恢复了读书声。
她为了准时到学校,起了个大早,现在困得眼冒金星,一边背书一边磕头,桌边被敲了一下,她猛地抬头,看到了班主任五官紧凑的一张脸。
班主任的意思大概是想让她站起来背书。
宁嘉看着她,刚想站起来,班主任却离开了。看来作为老师,也知道这个时候叫宁嘉起来不是好时机吧。
宁嘉长舒一口气,专注看了一会儿课本,等到打了下课铃便埋在胳膊里呼呼大睡。
好像什么都没变,所有人与她相安无事,直到晚饭时间。
宁嘉在高中这三年,依照她的评价就是,就是互联网上那种光鲜、充斥着鲜花与掌声、自带ins滤镜的校园生活。
所有人都喜爱她,追捧她,哪怕只是表面的亲昵。
这所高中云集北市高级富二代,是北市no1大学的附属中学,这些孩子从幼儿园时期就开始吃上万学费,培养到今时今日,没个几百万是收不住手的。
宁嘉亦然。
她是母亲最成功的作品,是京圈名流小姐的典范,钢琴、绘画、插花之类的且不必说,滑雪、攀岩都曾上过课,而宁嘉不知道遗传自谁的语言天赋,学习外语的速度极快,母亲何绘把这当做重点培养,她家里一三五一个国家的外教,二四六又换了,一个月又换一次,好不热闹。
宁国强就说,他赚得那些钱,可都喂给小嘉嘉了。
宁嘉知道那些已经一去不复返。
她安静排队打饭,没有人和她讲话。她从没有此时此刻这般无聊过。
偶尔抬眼,看见不远处的周屹,他每次都避开了宁嘉的目光。
正常来说,周屹是她的男朋友,学校里有些女生因为这个事儿跟她找茬了不止一次,但是那时候宁嘉可是宁远集团的大小姐,谁想找茬都得注意一点影响。
今时不同往昔,虎落平阳被犬欺,如果谁再因为周屹的原因找她麻烦,她估计也要打碎银牙和血吞了。
宁嘉摇摇头,把自己喜欢吃的加在餐盘里,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静吃着晚餐,她还多拿了两盒牛奶,囤积起来,夜里喝一些,虽然不比药物能够助眠,但宁嘉仍觉得是有用的。
周边人对她退避三舍,唯有段婧婧却急冲冲过来,刚想张嘴,宁嘉就说:“别来惹我。”
她声音不急不缓,冷漠异常,把段婧婧噎在半路上——看,刚说完,不就有人来找麻烦。
宁嘉再次看向周屹。他瞬间别过头。
周屹已经被两所美国高校保送,他来这里应该是纯粹的贪玩。
是他追求宁嘉的,十几岁的年龄,看到大家都有男女朋友,难免有些春心萌动,两个人合作了一场开幕会后,周屹就对她表现出强烈的好感,宁嘉还记得他对她说:“我会保护你的。”
曾经的承诺在现在看来十分可笑。宁家出事,所有人讳莫如深,不肯淌这趟浑水,曾经不如她的骑在她头顶欺负她,曾经说过要保护她的现在却成了缩头乌龟。
看着周围人声鼎沸,段靖靖压下这口气,转身离开。她过来的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因为宁嘉居然敢多看了周屹那么多眼,还把自己当做他的女朋友吗?
宁嘉吃完饭离开,就看到周屹在门口等她,而且还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
“嘉嘉…”
宁嘉收起笑容,“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周屹本想私下和她和解,两人和平分手,说出去也好看,见到她甩脸子,他也脸色骤变,她听到他在她身后叫喊:“牛逼什么啊你?”
她也是有脾气的,在她不高兴的时候,那温和的笑意从她脸上彻底消失,她成了带着毒刺的利刃,只要谁来惹她,她就扎谁。
当然,平时宁嘉还是会带着淡淡的笑,不过有些生人勿近的意味了。
她和周于瑗不是一个教学楼,平时碰不到,放学的时候倒是碰到了,周于瑗在等她,准备送她回家。
宁嘉摇头:“你们回去吧,我坐地铁就行。”
“这么晚了,你能行吗?”
宁嘉点头,“能行,而且我总得适应,芋圆,谢谢你,真的,你对我真好。”
她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