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恪本是不想李玥朝走,但被李玥朝哄了会儿,又是皇后有事,只能老老实实让李玥朝离开。
李玥朝到了正厅,见皇后面带愠色,她连忙上前问道:“姑姑,是否出事了?”
皇后拍拍旁边位置示意她坐下,待李玥朝坐下手,皇后才说道:“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国宴上太子对侯府家表小姐欲行不轨。全京城的朝报都在说这事,且不论朝臣对太子品德如何评,光是风言风语便能毁了侯府和太子。”
李玥朝一愣,这招真是拉着侯府一道沉下去。她说道:“当时在场的皆是太妃和姑姑的人,谅他们没这个胆子。”这个时候想对付侯府和太子的有蕙贵妃他们,还有张红拂那群人。
“宫中无不透风的墙。”皇后停顿片刻,“昨日文瑛的随从崔括去了三殿下那,这事因她而起,还得是因她而落。三殿下倒还懂得避开,并未见他。”
李玥朝猜到是这个答案,苏文瑛不知自己被怀疑,还与赵元铎联系上。既然皇后能得到消息崔括去了赵元铎那,皇帝定也收到消息了。赵元铎和蕙贵妃定不会趟这浑水,苏文瑛一人力量不会如此大,那边是张红拂那边帮了忙。勾结废太子余党,这一条罪名下来甭说是侯府,太子也保不住了。
她说道:“如今拿住她错处对侯府并无帮助,只要她还是林家的人一日,这笔账就跟侯府有关系。”
皇后虽心下欣慰李
玥朝越发懂事,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做两手准备。一是万一苏文瑛真是林家的人,侯府当如何应对。二是苏文瑛不是侯府的人,侯府又当如何。
此时,皇后的心腹宫女又匆匆入内:“娘娘,侯府小小姐出事了。”
“你说甚么?”皇后声音稍稍提了些。
李玥朝有种不好的预感,是李秀丽跟沈洛川的事么?
宫女道:“小小姐她……她与罪臣之后沈洛川私……私会,被当场抓住。沈洛川为保小小姐,当场挟持小小姐,说小小姐是为香囊一事来调查,发现他有异常却被他威胁。当时抓人的是大理寺卿江柏书,他不由分说下令杀死沈洛川。小小姐为救沈洛川,说是她来找沈洛川,不关沈洛川的事。江柏书问小小姐可能为自己的话保证,小小姐说她自己偷偷行事,与 侯府无关,江柏书将小小姐和沈洛川全都下狱了。”
李玥朝心“咯噔”一下,果真是这事。李秀丽行事谨慎,不会随便叫人抓住话柄。想来想去,只怕是从自己人那传出去的。自韩王谋反一事后,大理寺又重新换了人。如今的大理寺卿是江柏书,他已酷刑闻名,沈洛川和李秀丽落入他手中定要吃苦头。大理寺少卿是裴琰同宗的裴玉峤,大理寺中已无萧相和侯府的人。
皇后忙问道:“侯爷呢?”
宫女说道:“侯爷今早和侯府大公子去了隔壁县办公务,至少晚上才能赶回。”
皇后思忖片刻,与李玥朝道:“朝儿如何看?”
“两件事全在一块,没如此巧合。”李玥朝说。
皇后点点头:“定是一人所为。”
说罢,又与宫女道:“你速速去一趟太妃那,只说这事本宫定会解决,让她莫要担心着急。”
李玥朝明白皇后的意思,这个时候老太妃再牵扯进来,倒成了一家子人给皇帝施压了。
宫女走后,皇后又跟李玥朝道:“朝儿,如今府中没个做主的男人,只能老夫人和大娘子出面,你回府帮忙大娘子料理家中下人,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出去的不该出去的,全都要稳下来。圣上定要召见我,只怕一时半会我见不到你们了。”
“朝儿明白。”
李玥朝话刚落音,厅外便来人说皇帝请皇后过去。
皇后又交代了李玥朝一些事,匆匆离去。
李玥朝跟赵元恪说了侯府的事,赵元恪想帮忙,被李玥朝简短几句按了回去。
辞了赵元恪,李玥朝匆匆回侯府。
魏璒和陆译备好车马在宫门外候着了,陆译说道:“小姐,方才大娘子和老夫人去大理寺,大理寺不准人探监。说是高门世家与罪臣之后私下往来,下狱后按律亲人不可见。”
李玥朝听罢,眉头紧锁着,她本是想先回侯府,转念一想,还是先去大理寺看李秀丽。
正要上马车,有人叫住了她。
李玥朝转头一看,是古奇来了。
古奇快步过来,与李玥朝道:“六殿下如今不能
出宫,托属下带话给五小姐,关键还在沈睿。”
李玥朝微微颔首,说道:“让六哥放宽心。”
说罢,上马车直奔大理寺。
到了大理寺,门口守卫将她拦下。
她出示皇帝给的令牌:“圣上令牌在此,你们还要拦着么?”
“这……”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怎么?大理寺不归圣上管了?”李玥朝呵斥。
“外头何人喧哗?”一道男声传来。
守卫们纷纷低头,只见一身穿官服的男子走出来。他年约三十左右,五官刚毅,眼神锐利,一副气宇十分迫人,光是看着便心生畏惧。
李玥朝从官服上辨别这应当是如今的大理寺卿江柏书,写出《用刑三百六十样》的酷吏江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