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他说。
“真的?”李秀丽甚是惊喜。
“不过我与李小姐之间只是做戏,李小姐不可误会才是。”沈洛川又闭上眼。
“我知道。”李秀丽头点如小鸡啄米。
这时杨舒林煎好药,端了进来。
李秀丽说道:“放在那吧。”
杨舒林放下药,然后退了出去。
李秀丽拿起碗,勺了一勺,轻轻吹着气。
沈洛川见了,挣扎着坐起身,伸手要接过药。
李秀丽说道:“沈哥哥,你伤口感染,还撕裂了,切莫乱动。”
沈洛川皱眉道:“我自己喝。”
李秀丽道:“方才沈哥哥答应我要做戏,怎能不做全套。”
“这里无人。”沈洛川回。
“万一突然来人怎办?”
李秀丽的反驳让沈洛川觉得自个怎上了兔子的贼窝,看着无害,实则狡诈。人都说狡兔三窟,狡兔狡兔,果真不假。
“来,张口。”李秀丽将吹凉的药汤送到沈洛川嘴边。
沈洛川皱了皱眉,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张开嘴。看着她如此认真为他吃药,平日里都是人里里外外伺候着她,哪能轮的她伺候他人。她若是嫁人了,以后定是要如此照顾她夫君。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他就无法控制情绪。
不能想,看当下。
一碗药喝完,两人并未说上话。
她喂,他喝。
看着碗见底了,李秀丽很是开心。他此刻跟被顺了毛的小老虎似得,收起了他的张牙舞爪。
换杨舒林守着房门,蓝蔻去给沈洛川煮粥。
沈洛川被喂吃完粥已近黄昏时分,外头掌灯了,杨舒林也进来将灯点上,顺道提醒李秀丽该回去了。
李秀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说道:“且等沈哥哥歇下再回去。”
沈洛川这次没有下逐客令了,不论是出自私心,还是为配合李秀丽。他躺了下去,闭上眼说道:“我睡了。”
“好。”李秀丽乖巧回答,伸手给他拉了拉被子。
沈洛川哪儿能睡着,不过是闭着眼在想事情。脑袋乱嗡嗡,无法忽视李秀丽还在身边。两人一动不动,僵持许久后,沈洛川因伤问题,渐渐有了睡意。又或是有李秀丽在身边,他突有了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即便知道这种安心是短暂的,至少如今拥有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听到沈洛川细微的鼾声,李秀丽露出笑容,给他盖好被子。
拿来小几,将水放到床边,以免他半夜渴了。
依依不舍地关上门,已是月爬枝头。
李秀丽定了定心神,转身跟蓝蔻说道:“走吧。”
到了大门口,正准备上马车,后边一辆马车经过。
马车帘子撩起,里头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薄玚。
薄玚睨了眼大门,然后看向李秀丽,颔首微微一笑道:“李小姐。”
李秀丽不曾想会遇上薄玚,她先是一愣,随后立马笑着回应道:“九爷。”
“李小姐这是?”薄玚明知故问。自从在看台上见到他私下查过了李秀丽和沈洛川的关系,两人是旧识,交情颇深。
李秀丽道:“过来见一见救命恩人。”
“哦,原是如此。时候不早了,李小姐还是早些回府。”
“多谢九爷关心。”
“李小姐慢走。”薄玚并不急于一时与李秀丽示好,沈洛川是罪臣之后,又是沈睿亲哥,他必须有耐心。
蓝蔻扶着李秀丽上了马车,马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见李秀丽离开,他思索片刻,也跟着离开。本来他是想去拜访一下沈洛川,如今遇上李秀丽,对他的计划甚是有利,不必再去了。
…
裴宅。
裴琰正在亭中自己与自己下棋,胡天月走了进来,低声道:“爷,杜哲死前曾安排人送东西给镖局保管,还给一名叫林芝的送去书信。东西等林芝回京,立马送去侯府。大人让查得苏文瑛身世,当年林若兰和丫鬟一起被卖到同一个村子,林芝是丫鬟夫家收养的弟弟。那位丫鬟的女儿也叫雯樱,苏文瑛从未对侯府提过半句。”
裴琰手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道:“看来真假李逵要上演了,究竟是真李逵还是冒牌货?”
胡月天微微愣住:“爷是说如今的侯府表小姐是假的?可侯府必是经过重重确认,才敢把人领回来。”
裴琰慢慢悠悠道:“林家当年死守江州,宁死不屈,自己家人皆死于那场战争中。林若兰被护送走,又遇敌军追杀林家人,她是林家小辈唯一活下来的人。侯府老夫人和太妃急于带回林家最后一点血脉,林若兰又死了,死无对证。或许林若兰当年为自保,与丫鬟换了身份,那丫鬟的孩子才是真的林家小姐。”
“杜哲与雯樱是青梅竹马,他对雯樱的事一定了如指掌。杜哲的死是意外,也有可能不是意外!他早知自己会有这一劫,所以做了安排?要不要属下去镖局将杜哲存放的东西取来?”胡天月问。
“不必了,好戏要给主角自个唱才精彩。”裴琰落下一子,“香囊的事与苏文瑛脱不了关系,薄家那三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