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冰冷的恐惧感。
众所周知,大脑是人类最神秘、也最为精密的部位,记忆则是每个人存活于世的证明。
可现在,原本精密的大脑却突然出现了问题,天衣无缝的记忆里仿佛被划开了一道裂痕。
我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不管是我的来历,还是这份多出来的记忆,在目前的情况下,很难就这么随意告知给第二个人。哪怕那个人是沢田纲吉也不行。
因此我选择了说谎。
沢田纲吉会看出来,但没有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始终都有一种无畏的底气,即使知道这个人或多或少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却还是坚信着他的人格没有改变。
——他不会拆穿我。
最起码在这一刻,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五分钟后,我坐到了房间中央的沙发里去,手里还捧着一杯加了冰的可乐。
“既然身体不适的话,那不如先补充点糖分,到那边去休息一下吧。”
这是沢田纲吉刚才的话,三言两语便将我从对话里挑了出来,很显然没有在这种时候刨根问底的打算。
我从善如流的坐到了沙发上,从这个角度,可以很轻易的看见蓝波的背影,以及他后面所露出来的、属于沢田纲吉的一小撮棕发。
哪怕知道对方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小动物一样的少年,可我看着这撮头发,还是忍不住想要感慨——
这看起来也太好摸了吧?
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头发又柔软又蓬松的,难道真的有什么秘诀不成吗?
就在我心中啧啧感叹的时候,房间的另一边,蓝波与沢田纲吉的对话也始终没有停止。
“……总之,我不想去。”
这是蓝波说的,声音里听起来充满了情绪。
“你也知道对方不会手下留情,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教训我吗?因为上次擅自跑回来的事?”蓝波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你亲自动手好了,还能少走一道程序。”
“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沢田纲吉说着轻叹了一口气,但再开口时语气却依然平稳沉静,像是在包容一个因为要不到糖吃而在自己面前撒泼打滚的孩童,充满了年长者的沉稳与从容。
“山本已经出发去寻找肯尼希了,半个月之内大概都不会回来。至于狱寺君那边,等他忙完手里的事,到时候也会加入到你这里的。所以不用担心。”
“担心什么,死掉的人不够多吗?”
蓝波硬邦邦地说,对沢田纲吉展露出的这份耐心显然毫不买账。
他将手揣进了裤子口袋里,平日里懒散弯着的背脊在此刻挺的笔直,乍看之下宛如一棵挺立的小白杨。
“迪诺那家伙不是一直都很认可你吗?那不如就让他来做好了。反正这些不屈服于你主宰的小家族就像是路边经过的蚂蚁一样,轻松地踩上去就可以捻灭了不是吗?”
蓝波大声地说着,话语的内容几乎可以称得上有些刻薄:“要我说的话,你能忍到现在才来找我也真是不容易,毕竟我可是除了雾以外最不听话的那一个了。如果之前的事被传出去的话,外面又要称赞你这个首领好宽容了吧?”
这样的场景已经不完全像是在单纯的发脾气了,如果换个人在这里,说不定就已经爆发了争吵。
我有点被惊到,一时间握着杯子僵在那里,有些进退不能,拿不准是不是该找个借口先躲出去。
而作为被发火的对象,沢田纲吉的表现却始终都很平静。
他坐在那里没有动,因此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用和刚才一样平稳的声音,就这样不急不缓地说道:“这种事交给迪诺先生不合适,他毕竟是其他家族的首领。况且他也和我一样,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我去就是合理的吗?”
蓝波说着,掀开衬衫的袖口,露出了下面之前还在打绷带的手臂。
这处伤我还有印象,当时他刚接受看管我的任务时,手臂上就带着这样的一处伤。只可惜后来我并没有在这上面打探出什么,而蓝波也没有想说的欲/望,因此便被忘到了脑后。
现在看来,似乎和他们正在说的事情有关系?
“之前只是被那种奇怪的火焰擦到一下,整块皮肤就全都溶解了欸,我养了整整半个多月才好!”
蓝波怒气冲冲地说,又很快将袖子放了下去,抱起手臂道:“总之这种危险的差事谁爱做谁做去,别再来找蓝波大人了!”
“可你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而且当时的情况我也问过夏马尔,并不算很严重吧。”
“那是因为蓝波大人躲得快,不然被溶掉的就不是手臂而是脑子了!”
蓝波气的拔高了声音,恶狠狠地丢出了像是在赌气一样的话:“还是说都是我的错,没能让你成功换掉我这个不成器的雷守还真是对不起啊,十代目大人?”
“所以,这不是很有能力的吗?”
沢田纲吉轻声说着,无视掉他所有具有攻击性的语言,就这样不容置喙地道:“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我很放心。”
平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