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责骂,他看在赤南辕年纪小的份上并没有和他计较,但赤南辕却越来越过分,甚至是后来联合新入门的师弟们一起孤立原主。
其他几个师弟师妹暂且不说,对于赤南辕,原主是没有一点私心的,他只是心疼这个和他一样成为了孤儿的师弟,想让他在沧澜峰感受到一丝温暖而已。
只不过原主的一腔热血终究还是喂了狗,最终养出来了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时喻挥手打落他手里的剑,声音不急不缓,宛若泉水般清冽,“如今你该开心了才是,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逼着你练剑了,是不是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兴奋得无以复加了?”
“可是……”时喻缓缓蹲下身,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猛地掐住了赤南辕的脖子,直勾勾的看着他眼里滔天的怒火和恨意,略带疑惑的开口,“你为什么这么恨呢?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脖子上传来的冷意宛若毒蛇一般沁到了他的骨子里,赤南辕整个人如遭雷击,神情恍惚无比,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时喻。
时喻勾唇微微一笑,周身灵气振荡开来,丝丝缕缕的钻进了赤南辕的皮肤,他体内的灵气正在四下溢出,猛地遇到时喻送进来的灵气,两相灵气在他体内碰撞开来,经脉寸寸被撕裂,痛得他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
时喻笑得越发的温柔,“不应该呀,二师弟,你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不笑呢?你不是最不喜欢修炼了么,每次一让你修炼,你都痛苦的无以复加。”
那温柔的笑意落在赤南辕的眼中,不仅不带有丝毫的温度,反而透露着森森的寒意,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
赤南辕嗦嗦嗦嗦的开口,“大……大师兄,我错了。”
时喻欣赏了一下他脸上的骇然和惊恐,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起来。
确定赤南辕体内的经脉也已经全部被灵力摧毁,他松开了钳制着赤南辕脖子的手,转身看向了旁边的霍然,时喻嘴角勾起一个灿烂的弧度,轻轻喊了一声,“三师弟……”
霍然的一身红衣被鲜血浸透得越发的艳丽,可他的神情却是格外的扭曲,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被痛苦所填满,其中还夹杂着滔天的怨念。
他强撑着身子往后挪了一点,脊背靠在墙壁上,眼眸全然都是警惕的神色,“你要干什么?”
时喻勾着唇角轻笑一声,“你觉得呢?”
霍然猛地闭上了眼睛,伸出自己白皙纤长的脖子,做出一副引颈自戮的样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端的是一副大义凛然,可他那夹杂在声音中的颤抖,却还是揭露了他内心的害怕。
“我杀你做什么?”时喻微微弯下腰,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还没有等到你心爱的小师妹呢,怎么能就这么快死掉呢?”
霍然刹那间睁开了眼,漂亮的桃花眼里泛着刺目的猩红,整个人激动的无以复加,“你说什么?”
听到二人谈话的顾修白此时也挣扎着靠近了一些,他倏尔瞪大了眼睛,漂亮的娃娃脸上多了些许的红晕,那双大眼睛里一瞬间迸发出了晶亮的光来,“你知道小师妹在哪里?”
顾修白不顾身体上的剧烈疼痛,咬着牙连滚带爬的凑近了时喻,他染着血的手试图抓上时喻的衣摆,“小师妹在哪,求求你,告诉我。”
不同于赤南辕和霍然是原主亲手养大的,顾修白和原主的联系就少了许多,他入门的时候,原主已经成为了整个天衍剑宗公认的首席大弟子,下一任的掌门接班人,那时原主身上的庶务也比较繁忙,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照看顾修白。
但那个时候沧澜峰上也多了许多杂役弟子,即便没有了原主的看顾,顾修白也完全不会生活的艰难。
顾修白是从一个青楼妓子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他的母亲为了攀上高枝,偷偷的换掉了避子的汤药,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自此飞黄腾达。
可没想到,那个嫖/客对她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得知她生了一个儿子后,不仅没有纳她进门,反而是处处躲避着她,再也未曾踏入过那家青楼一步。
生了孩子的女人远比不上未曾生育过的女子受欢迎,再加上因为她是私自产子,产后也没有得到好好的照顾,内心苦闷,加上生活的不顺,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原本人人趋之若鹜的花魁娘子,眨眼间就成为了人人避如蛇蝎的存在。
顾修白的母亲将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在了顾修白的身上,对他非打即骂,有好几次若不是被其他人发现的话,顾修白早就被他母亲活生生的给打死了。
自小的经历造就了他心灵的扭曲,对待所有人都不会付出真心。
但是世事无常,就像无数的小说中傻白甜女主治愈偏执男主一样,阴鸷狠戾的顾修白逐渐地被小太阳一样的肖涵给治愈了。
少女的活泼可爱,热情善良,是顾修白内心永远都触碰不到的存在,他渴望着这样的美好,却又害怕于这样的美好。
因此,他只能将这份喜欢深深地藏在心底,固执的认为自己和她只是师兄妹之情。
可直到对方被魔尊抓走,顾修白心里滔天的爱意再也抑制不住,如海啸般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