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来时便考虑到了这点,所以此刻面对左良玉的质问,并没有再继续替自家二叔辩解,而是尽可能的将罪责都推到郑芝虎一人头上,将郑家撇开。
“启禀太后,若事情属实,那郑芝虎必须要抄家法办,否则朝廷威严无存,那郑芝龙驭下不严,也应革职,其他人倒是可以不受牵连!”
马士英沉默了一阵,便缓缓说道。
他不是帮郑家说话,而是不想将此事闹大,太后和左良玉不清楚郑家的实力,他却是一清二楚。
一旦真的将整个郑家打成造反份子,势必会牵连到整个郑家及其一众手下。
到时候镇压起来不但耽搁时间,影响到新政的推行,搞不好还会逼得郑家再次逃往海外,沦为海盗,打劫来往商船,洗扰沿海各地。
作为实际负责南方各省政务的大明次辅,马士英是不愿意出现这种局面的,所以才想快刀斩乱麻,将郑芝龙革职训斥一番,将郑芝虎明正典刑,将其家眷发配。
“马阁佬此言差矣,那郑家早些年在福建肆无忌惮,横行霸道,名为官军,实为海寇,不但在福建境内杀人无数,还敲诈勒索来往商船,早已人神共愤,对朝廷没有半点敬畏之心,此次杀官事件便是最好的证明,若不予以镇压,朝廷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左良玉针锋相对的站了出来,一拱手缓缓说道。
一旁的郑森见左良玉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对其也是恨之入骨。
而马士英同样气得直翻白眼,心里那叫一个鄙视。
因为要说崇祯朝,哪个武将最嚣张跋扈,弄得人神共愤,对朝廷没有半点敬畏之心,绝对非他左良玉莫属,如今竟还有脸说人家郑氏,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这家伙也就敢在太后面前大言不惭,提这些破事儿,换做陛下亲临,恐怕屁都不敢放一个,乖得跟猫似的。
“是非曲直,哀家自会调查清楚,朝廷不会冤枉你郑家,也不会包庇纵容,郑森,你且先回去吧!”
福建巡抚上书的内容是郑家阻扰新政,杀害官吏,有谋反嫌疑,如今郑森又这般说,张嫣也不知道该信谁,所以打算让锦衣卫将事情调查清楚后,再上报烺儿定夺。
毕竟此事牵扯太大,一旦真将郑家打成阻扰新政的谋逆分子,以烺儿的性子,恐怕整个郑氏一族都会被灭族,用于震慑其他大族。
所以她才不想因为自己的偏听偏信,最后导致无辜之人受到连累,比如这郑森肯定就是无辜的。
“谢太后明察!”
“不过学生还有一事,要向太后禀报!”
能有这样的结果,郑森已十分满意了,他就怕太后误信谗言,直接下旨镇压郑氏。
毕竟他郑家这些年来确实树大招风,得罪了许多人,尤其是福建的文官和江浙的海商,绝对对郑家恨之入骨。
所以他知道哪怕这件事,最后太后秉公处理了,郑氏一族最终的下场,多半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吧,到底何事?”
不单单只是张嫣,就连其他人也有些好奇,除了这件事,郑森还有什么其他事,需要禀报的。
“启禀太后,福建以东,有一海岛,名曰东番岛,又名琉球岛,自古便是我大明的疆土,此岛面积庞大,对我大明东南海防极其重要,可如今却被万里之外的西夷人霸占,若放任不管,不但有损我朝威严,陛下圣名,还会后患无穷。”
“哦,竟有此事,那西夷人可是广东豪境的弗郎机人?”
张嫣闻言,神态也是一正。
因为她知道,烺儿是要做超过秦皇汉武的千古一帝,若是被一西夷小国占据大明的疆土,势必会影响到烺儿的名声,烺儿也是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马士英和一众文官也都打起了精神,左良义更是眼睛一亮,显然张嫣都能想到的事,他们自然也能想到。
正所谓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臣子,什么样的武将。
其实作为皇帝,朱慈烺有些事根本就不需要说出口,手底下的大臣武将便能推断得出他的态度,为了迎合皇帝,进而作出改变。
整个江南的文人士子都在学习阿拉伯数字和算术便是最好的证明。
而澳门和东番岛的事,没过多久便被捅到朝廷来,同样也是最好的证明。
否则换作崇祯朝和其他皇帝,根本就不会有人会上报这些事儿。
因为大多数皇帝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一心只求天下安稳,你上报了这些事儿只会惹得皇帝厌烦。
“启禀太后,占据东番岛的并非广东的葡萄牙人,而是荷兰人…”
郑森对于张嫣分不清荷兰人和葡萄牙人也不意外,于是仔细的解释了一遍西洋三国的情况,几乎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都是大感涨知识了,张嫣同样惊奇无比,她没想到西边万里之遥,竟然还有那么多小国家,东面万里之遥,还有大片的土地。
“如此说来,那荷兰人和西班牙人确实可恶,不但屡屡洗扰我大明沿海,如今更是窃居东番岛,郑森,不知那东番有多大,岛上可还有我汉民?”
张嫣先是板着脸,痛斥了荷兰和西班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