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王莹眼眸深处染上一抹苦涩,“阿弘,我原本以为我是为了证明自己,我想告诉他我并不差,就算被他丢在这里,我也可以活得很好。”
“再后来,我是为了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何时该做什么事,天下在你手上,我也放心,拓拔略有野心,但是他太过于偏激,你比他更适合。”
“再后来……”王莹回身看向床榻上的人,她似乎睡得有些不舒服,翻了个身,将被子踢了开来,王莹走过去将被子重新给她掖好,将她额间的发丝撩到耳后。
江彧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王莹在他面前这样,跟换了个人似的,清冷而狠戾的他总是带了一张温柔无害的面具。
可这一刻,他卸下了所有伪装,收起了所有凌厉,将自己仅剩的那一丝温柔都捧出来给了面前这个女子。
“我觉得那些似乎都不重要了……阿弘,你应该明白的,有了那么一个人之后,那些似乎都无关紧要了。”王莹无奈地笑了笑,“原本只是利用她,算计了她,却不曾想,最后我将自己都算计了进去。”
“阿弘,我如今最怕的就是她会知道这一切,怕她会恨我,可事到如今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尽快让事情结束。”
“我会与那边说的,计划提前进行——”
“不行!”江彧打断了他的话,“你难道不知道提前计划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到时候若是失败了怎么办?会有多少人白白牺牲。”
“既然这么说了,我定然有把握。”王莹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不行,我不同意,都说了半年后了,要是提前,就手忙脚乱的,那边说不定也会露出马脚。”江彧急了,“只有半年时间了,你都等不及了吗?”
江彧走上前,指着床榻上的人,压抑着愤懑,“就因为她?王莹!她是你心里的人没错,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背后的那些人,他们离开家、离开国跟着你那么多年,究竟为的是什么!你这与抛弃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放弃他们。”王莹站在了床榻前,挡住了江彧的视线,“我说了,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可你是人,不是神!”江彧浑身发抖,“你就不怕有个万一?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做什么事情都会思虑再三。果然,女人还是太碍手碍脚,你信不信我——”
“你敢!”王莹眼神一沉。
疯了,真是疯了,原本江彧对刘楚佩还是挺有好感的,但是如今知道她可能会影响他们计划,便不由得对她生出不满的情绪起来。
江彧气得失了理智,厉声道:“拓拔言!”
王莹眼神突然透出杀意,他一把扼制住江彧的喉咙,“我说过了,不许这么叫我!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还有,谁触碰了我的底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我可不管他是谁。”
而正在此时,王莹突然察觉出了一丝异样,他一把推开了江彧。
几乎是同时,床上的人幽幽转醒,有些迷糊,“言之……”
“怎么醒了。”他看了江彧一眼,示意他别说话,他转过身,眼中的杀意一下子褪去,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我方才好像听到声音了,是有其他人吗?”刘楚佩迷迷糊糊坐起身来,往旁边看去。
“没有,你做梦了。”王莹坐在床榻上,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早,再睡一会儿。”
“可能真的是做梦了……”刘楚佩紧紧抓住他的手,“我醒来你竟然还在。”
“再睡一会儿。”
“那你别走……”刘楚佩楚楚可怜道。
“不走。”
她这才乖乖地躺下,闭上了眼睛。
不久之后,她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江彧走了过来,满脸的不甘,“你再好好考虑一下,那么多年了,成败在此一举,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你该得到的,我会让你得到的,但是其他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有过一个拓跋弘,也就可以有第二个拓跋弘。”王莹抬起头看向他,“明白吗?”
江彧有怒不敢言,他撇了撇嘴,“我是你亲弟弟!”那刘楚佩算什么,哪有血脉亲情深厚。
“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把你押回北魏。”王莹往窗台上看了眼,示意他离开。
江彧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放弃,转身从窗台处离开了,他是真的相信王莹会说到做到。
王莹见他走了,这才走到床榻旁,重新给她掖了掖被子。
熟睡的刘楚佩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当真陪了她一夜……
睡梦中,她突然感到脸上有一阵凉意,她突然惊醒,一把抓住面前的东西,“什么人!”
她睁开眼,对上一双惊恐的眼睛。
“公主,是奴婢啊。”香奴心疼地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公主总是容易惊醒。
刘楚佩松了一口气,转而她眉眼染上一抹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是驸马说派些人来保护公主,奴婢听到了,便一起过来了。”香奴生怕她不信,她发誓道:“驸马同意了,公主放心。”
说道言之,刘楚佩立马朝殿内看了看,除了她们两人并没有其他人了,“言之呢?”昨夜就像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