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珂的话,多少给了大家一点安抚。
这丫头能言善辩,说不定真能说动宸王放人。
在所有人惶惶不安的注视下,江雪珂和其它姑娘就这样被邑宁兵押走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上青阳县找白公子啊。”吴永贵急得手里的烟枪差点被敲断。
“我这就去。”江明国赶忙应了,随后狂奔着去晒谷坪那边牵马。
打这前往青阳县可不近,骑马来回少说也得两天,这个时间哪里赶得及?
可眼下除了这个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去军营里闹事无异于自寻死路,好歹把白墨宸找回来再说。
此刻通往七甘岭的那条大道上,白墨宸正和建王府世子白子轩缓缓走着。
白子轩和白墨宸差不多的年纪,两人是堂兄弟的关系。
早年建王爷镇守北疆,两人一块上过战场,在军营里出生入死好几年,也是过命的交情。
后来先皇忌惮,建王爷见形势不对便主动交出兵符,卸甲归田,不再插足朝堂之事。
白子轩生得高大英俊,容貌和白墨宸有些相似。
他扯了根干枯的狗尾草咬在嘴里,满脸讥讽之色。
“咱们邑宁国也是从内到外腐烂透顶了,曹景元这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草包竟然当了镇南大将军,呵~”
要不是宸王给他写信,非让他争取副将之职,他是怎么都不可能来的。
白墨宸眼底也闪过一抹深深的无奈。
“这里可是邑宁国最后一道防线了,若真交给曹景元,那等待邑宁的恐怕就只有亡国一条路了。”
他原本也不管国事,只在三司衙门挂个闲职,有什么案件破不了的,他兴趣来了就去查查。
直到去年先皇驾崩,十六岁的新皇永庆帝登基。
永庆帝年纪虽小,却颇有帝王之才,他察觉到邑宁皇朝的腐朽垂败后,微服出宫偷偷拜访了宸王,希望能够在宸王的协助下挽救岌岌可危的国家。
自此白墨宸开始牵涉进朝堂政事,否则也不至于身中寒毒,被杀手追杀差点送命!
白子轩却是一脸颓丧之色。
“腐朽至此,亡国恐怕也是在所难免了,除非……”
“没有除非。”白墨宸一脸严肃地打断,“新皇乃明君,他迟早会把朝纲整治好的。”
“可胳膊拧不过大腿,朝政被杨太后把控,皇上在朝堂上连说句话的权力都没有,有什么用?”
“少年可期,慢慢来,他会有所作为的。”
“希望吧。”白子轩无奈地耸了耸肩。
两人边说边缓缓走着,越往山上去越是寒冷。
偶尔会有百姓赶着马车牛车或者步行,凄苦地往山下去。
北撤的平阳百姓大部分都已经抵达了甘州,可还有一小部分落在后头。
大都衣衫单薄,满身狼狈宛如乞丐,也不知道一路上是如何撑到这里的。
下山后看到前方的军营和村庄,个个喜极而泣,仿佛看到了希望。
白墨宸却在心中一阵哀叹,他再三请旨开仓赈灾,然而全都被剥回。
理由是南方富庶,无需赈灾,安置即可。
京城里那些官员只知道吃喝玩乐,全然不顾百姓死活,这样的现状着实是亡国之兆。
而国家腐败至此,若不去腐剔骨谁都无法挽救。
想要去腐剔骨谈何容易?可一想到那个单膝跪地、两眼含泪地注视着他的俊郎少年,他便无法弃之不顾。
无论结果如何,他定要一试。
那就从镇南军下手,把那个隐藏在背后的叛贼揪出来,先解决南疆危机。
等两人走得够远、确定无人跟踪后,白墨宸才把这段时间南下的遭遇悉数告诉了白子轩。
白子轩听完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对白墨宸的安危极为担心。
“子轩不必担心我,反而你在军中一定要注意安全。”
“堂兄不必挂怀,镇南军里有许多我爹的旧部下,他们会在暗中保护我的。”
“那就好,一切小心为上。”
说了会儿话,天色不早了,两人便分头下山。
今晚曹景元设宴,他得去会会这个草包,当然最主要的,他倒想看看军营里头有没有他要找的人。
下山后,白墨宸径直进了军营,正大步走着,一个惊喜的声音叫住了他。
“白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白墨宸冷冷地回头,见江小慧花枝招展地站在那里,不由问了一句。
“是你?你的腿好了?”
江小慧听了这话一阵欣喜,还以为白墨宸在关心她,忙回以娇媚一笑。
“嗯,好了,御医医术高明,给我做了几回针炙就治好了。”
她的话看似平平淡淡,可却透露了不小的信息。
能请得动御医给她医腿,可见她如今的身份已然大变样,与江雪珂那个乡下丫头云泥之别,但凡这个男人有眼睛,都会选她不会选江雪珂的。
这样想着江小慧神色愈发娇羞,毫不掩饰对白墨宸的仰慕之色。
“白公子,我们能再次相见也是缘份,先前的误会不防一笔勾销。”江小慧自以为是地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