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张秀才家的路上,江河同赵捕头说起张秀才家的情况。
“张秀才大名张根举,祖上也曾当过县丞,荣光过,可惜到他爷爷那辈就开始没落了。”
“他的父亲更是迷上了赌博,剩余的祖产被他输了个精光,后来在窑子里也不知道染上什么病,说死就死了。”
“他死后婆娘就跑了,只留下三个儿子。”
“这种家境,哪里读得起书?”赵捕头插了一句嘴。
江河解释。
“传言张秀才在两个哥哥离家给人当了上门女婿后,就在老宅角落里挖出了一坛银子,想必是他爷爷埋的。”边说边指着拱桥西边一处破旧的院落,“到了,那儿就是张家老宅了。”
江雪珂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过了拱桥来到宅院前。
赵捕头上前敲门。
半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谁啊。”
“衙门里的赵捕头,有事找张秀才问几句。”
“吱哑~~”门被拉开,张秀才打着哈欠抠着眼屎站在那里,“什么事啊。”
“跟死者江小梅有关的事,可以进去说吗?”
“死者?江小梅?”
张秀才睡意顿时被吓醒,满脸的震惊,好像根本不知道江小梅死了似的。
江雪珂认真地捕捉着张秀才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大学时她辅修心理学,极为擅长观察犯人的微表情。
紧张,焦虑,心虚,撒谎……犯人的每一丝心理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咝~~倒是怪了,张秀才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慌乱,就连此刻的震惊也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好像的的确确不知道江小梅已经死了。
这个人若真是杀死江小梅的真凶,那他的心理素质也太强大了。
张秀才神情颇为难过,一迭声地问。
“小梅死了?她是怎么死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进去说吧。”赵捕头见围观的人们越来越多,朝院内呶了呶嘴。
“哦,哦,快进来,快进来。”张秀才忙把人让进院内。
江雪珂冲父亲俏皮一笑,抢在他前面挤进了院子。
进去后也不乱跑,就蹲在一旁赏花,这样一个小不点也不惹人注目。
这时赵捕头和江河还有张秀才,已经在院里石凳上坐了。
赵捕头把官刀拍在桌上,神色冷厉地望向张秀才,
“你昨晚去哪了?为何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张秀才到底是读书人,未婚妻死了,衙门里的捕头寻上门来,他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忙把昨晚的去向一五一十的交待了个清楚。
原来他跟村里的刘寡妇有私情,昨晚在刘寡妇床上卖了一夜苦力,白天一天都在家补觉,以致于未婚妻死了他竟然毫不知情。
怕赵捕头不信,忙又补充。
“我半夜出来撒尿还撞到了刘寡妇的家婆,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回来,又在拱桥上碰到去田里看水的江世田,这些都是可以问得到的。”
赵捕头来时也没带人手,便差江河去把刘寡妇、刘寡妇的家婆还有江世田都叫了过来。
逐一询问之后的确是这么回事,张秀才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江雪珂在一旁听得也是眉头紧蹙。
第一嫌疑人竟然没有作案时间,那凶手到底是谁?
“你和江小梅可曾有过肌肤之亲?”证人离开后,赵捕头继续追问。
“没有。”张秀才直摇头,“小梅不给,非要等到洞房之夜,否则我也不会和刘寡妇攀扯到一处。”
这话不管真假,总归江小梅的背后还隐藏着另外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在江小梅死前还与她行过房,而这个人,才是江小梅一案的最大嫌疑人。
沉默了一会儿,赵捕头随口又问了一句。
“你看上江小梅什么了?要与她订亲?”
“她人长得好看,对我又好,我也是真心喜欢她的。”张秀才一脸悲痛地望向江河,“江大伯,能让我去看看小梅么?我想给她烧柱香,送她最后一程。”
江河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于是张秀才回屋拿了些纸钱,随赵捕头江河他们一道出了院子。
出去后,张秀才就径直往江家去了,而赵捕头和江河则继续在村子里探访。
一来调查除了张秀才之外和江小梅有来往的其它男人,二是悄摸摸比对江雪珂捡到的那半截裤腰带。
然而接连两天一无所获,赵捕头几乎把整个村子的人们都询问了个遍,居然无一人瞧见江小梅同除了张秀才以外的第二个男人有来往。
而那半截裤腰带更是无从比对,穿这种蓝色粗布裤子的人太多了,但凡庄稼汉子几乎都有几条这种裤子。
如此一来这桩案子就陷入了僵局。
晚上吃完饭,赵捕头把江河喊到一旁。
“老河,这桩案子毫无头绪,恐怕只能慢慢查了,你侄女的尸首还是先入土为安吧。”
“好。”江河心情沉重地点头。
这桩案子本就离奇,密室杀人,找不到疑凶,十分棘手。
再一个衙门里人手短缺,也不可能死揪着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