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蝶的母亲是家中独女,父亲是上门女婿。
生王巧蝶时王氏难产没了,不几年王巧蝶的父亲也抛下她走了。
王巧蝶就成了孤儿,可以说是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
江雪珂正望着她怔怔出神,王巧蝶突然就一脸仰慕地同那颗老槐树说起了话。
“好美啊,姐姐你好美啊,比仙女还美~~”
喧闹的大槐树下顿时一片宁静,个个见鬼了一样望过来。
王巧蝶还在那疯疯颠颠,如痴如醉。
“姐姐姐姐~~你可以跟我玩吗?我们一块儿玩好不好,嘻嘻嘻嘻……”
众人皆满脸骇然,很快就连拖带拽,领着孩子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乡下有种说法,槐树是木中之鬼,易招鬼易成精。
这厢王巧蝶对着这颗老槐树说出这样莫名奇妙的话,哪个不是毛骨悚然?
江小兰也吓得双腿打抖,急急去攥江雪珂的袖子。
“江雪珂,走啊,还愣在这里干嘛?”
江雪珂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天下哪有什么妖精鬼怪,精神病人产生这样的幻觉不很正常么?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见江小兰吓得脸都白了,便同她一道离开。
在村里转悠了一圈,还在张秀才家门口逗留了半晌也没碰到张秀才的人。
他家大门紧闭,好似没人在家一样。
难不成他杀了江小梅之后连夜逃了?否则江小梅被谋害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咋的不见张秀才的影子?他可是江小梅即将成亲的未婚夫啊!
但心中疑惑再多,江雪珂也没有调查的能力,得等衙门里的人来了之后才能着手。
好在中午时分江河就和县衙里的赵捕头就一块儿赶到了古槐村,受害者到底是江河的侄女,一路上两人也是快马加鞭。
到的时候正巧碰到江雪珂和江小兰在村里转了一圈回来,在新宅门口就碰上了。
江小兰喊了一声大伯,江雪珂先是唤了赵捕头一声“赵叔。”接着望向江河叫了一声“爹。”
赵捕头和江河便先后下马。
赵捕头名叫赵高,瘦瘦高高,穿一身藏青色的捕快服,挎着官刀。
他和江河是二十多年的老搭档了,自家亲戚一样的,下马就掏出两块拿油纸包好的麦芽糖塞到两个小丫头手里,夸了她们几句就径直往院里去了。
糖这种东西可是稀罕物,江小兰拿着糖块兴奋地跑溪边炫耀去了。
江河则满脸慈爱地揉了揉江雪珂的小脑袋瓜子。
“珂丫头,怎么瘦了这么许多?没有好好吃饭吗?”
江老太再不待见江雪珂,可在江河回来时她还是做得滴水不漏的,半点没让江河瞧出江雪珂被她那么亏待了。
江雪珂也没打算把自个儿的遭遇说出来,往后还得在江家落脚呢,没必要闹得鸡飞狗跳的。
便嘻嘻一笑嗯了一声,“天气太热吃不下饭,爹爹瞧着也瘦了不少。”
“爹瘦些没什么,可小姑娘家家的得多吃些才好,胖点儿更好看。”
说完掏出一朵珠花,笨拙地给女儿戴上。
“下回爹给你做身新衣裳回来,瞧这一身灰不溜丢的,把我女儿清丽的容貌都给遮盖住了。”
听着这话,感受到那双粗糙的老父亲的手,江雪珂心头顿时一热,鼻子有些发酸。
她在现代三岁时父母便车祸离世,从未感受过母爱父爱,不曾想来到这里之后,父亲待她竟能不似亲生胜似亲生,真真是让人感动。
“谢谢爹。”
“去吧,找小兰玩去。”
江河知道江雪珂验过尸,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抬脚就进了院门。
江雪珂一早就盼着父亲回来了,她对江小梅的这个案子好奇着呢,忙跟上去。
“爹,我想给你打下手。”
“不行。”江河态度十分坚决,“女儿家家的怎么可以接触验尸这种下贱的活?传出去将来怎么说婆家?”
说这话时江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他年轻的时候中过尸毒,体内还有余毒未清,落下了许多病根。
如今背也驼了,走路腿脚还有些不便,再配上满头白发,看上去比白白胖胖的江老太还要老。
江雪珂忙心疼地搀了他一把。
“爹,我还没及笄呢,说婆家还早,再说我已经给小梅姐验过尸了,还在小梅姐的床上找到半截裤腰带,铁定是凶手留下的。”说着从袖笼里掏出那半截裤腰带,递给江河。
“唉,你这丫头。”江河接了过来,满脸无奈,“这么说村里个个都知道你验过尸了?这将来势必会影响你找婆家呀。”
江雪珂嘻嘻笑着,心道她才十三岁,现代三十未嫁的姑娘多了去了,说婆家?早着呢。
闲话不说,单说江河的验尸结果和赵捕头的现场勘察结果,和江雪珂一模一样。
江小梅的的确确是被人拿绳子套住脖子,拖下床后挂在房梁上,吊死的。
失了贞,肚里也怀了孩子,不过这些在三弟江安和弟媳秋菊的哀求下,江河全部隐瞒了下来。
自家女儿没两年就要及笄了,这样的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