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封而禛也看出温觅有些累了,于是找了家客栈歇下。
深夜里,温觅翻来覆去睡不着,但是又心知不赶紧睡着会耽误明天赶路,于是硬逼着自己闭上眼,听着窗外窸窸窣窣的虫子叫。
涿州比蔺州更温暖,三月份就有了虫子叫,不对……除了虫子,还有别的声音,漆黑的夜里,听觉更加敏锐,温觅翻身下床,惊醒了茶榻上的红绡。
“大小姐……”
“嘘,你听。”
正此时,门外传来悄悄话:“觅姑娘,你睡了吗?”
温觅蹑手蹑脚地到了门边,也用气声回答:“没睡,外边有动静。”
门外正是封而禛,小声回应道:“带好行李,跟红绡出来。”
东西早就收拾好了,方便第二天带着就走,二人背着小包袱蹑手蹑脚开了门,跟着封而禛进了访耘屋,小满与陈禾刚把访耘叫醒。
“少爷,咱们是锁好了门躲着,还是赶紧出去啊?”陈禾包揽了所有的包袱挂在身上,此时看着有些滑稽。
“你们都留在这里,务必把温姑娘和访耘保护好,陈禾守着门,小满红绡守着窗,我出去看看。”封而禛冲陈禾点了点头,他知晓陈禾在黑暗中也能看到。
“少爷,少爷,您留在这里吧,属下出去探一探。”
“不用,你好好守着门,我就出去看一眼,好脱身,放心吧。”封而禛拍拍陈禾的肩膀,一闪身出了门。
二楼客房静悄悄的,封而禛靠着敏锐的夜视能力一路摸到一楼,却见帐柜那边人影闪动,封而禛略有些庆幸,只是来求财的那就好办了,只要不伤人,怎么着都好,这样想着,封而禛悄悄回了屋。
“只是一伙抢人钱财的,人挺多的,躲进床底下,假装屋里没人就好。”
封而禛一边说着一边先把访耘和小满塞到床底下,床下还堆放着一些抹布箱子,却是躲不下第三个人了,温觅着急,想陪着访耘,时间却是有些来不及。
“若是只有我与陈禾二人,我们无论是跑出去还是跟他们打一架都能成,只是如今,还是要保护好你与访耘,听话,咱躲过去再说,他们人多,先不要硬来,观察一下再动手。”封而禛也生怕真的打起来时,那伙人用温觅或者访耘做人质,那他就真的没办法了。
“访耘,千万千万别出声,装作屋里没人就好,他们看见这屋子没人住,就知道这里没有钱财,就去另外的屋子了,不要出声,知道吗?”
封而禛絮絮叨叨地嘱咐,想了想还是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粒儿给访耘,说是有危险就朝着地下使劲一摔,这才带着几人去了温觅那屋。
红绡护着温觅躲在床下,这床底也不宽敞,陈禾在窗边瞅着,封而禛抵着门听动静。
“不好,少爷,好像又来了一拨人。”陈禾夜视能力一般,有些不太确定,急忙招呼了封而禛到窗边看看。
封而禛一看,的确是又来了十来人,心下觉得不安,刚想着去把访耘和小满接过来,就听见有人上了二楼。
那伙强盗从走廊那边一间一间搜查,也听见了有人哀求着,还有些翻箱倒柜的声音,幸好没有伤人性命,封而禛听得牙根痒痒,又知晓对方人多,他摸不准对方的武力水平,不敢贸然出手。
访耘跟小满正老老实实躲着呢,只听门板啪啦一下倒了,有两个人进了屋,瞧了瞧没人,正想出门,谁知门板扑起的灰尘惹得访耘想打喷嚏,他尽力捂住了口鼻,却还是弄出了一点声响。
“有人?快出来!”一个大汉喊着,举起了手里小小的火折子,“再不出来,等老子找到你,非把你劈了不可!我们只图钱财,你要是真惹火了我们,别怪刀剑无眼!”
小满捏了捏双拳,把访耘往里面藏了藏,自己爬了出去,访耘正想拉住小满,却不妨被小满故意往里边蹬了一脚,让访耘的身躯向床底藏得更深了一些。
“二位大爷,小的身上没有什么钱财,只有一袋铜板,孝敬二位爷。”小满哆哆嗦嗦地摸出来钱袋,颤抖着递了上去。
“你骗鬼呢!”另一个大汉一脚把小满踹倒,“你没钱还能住这等客栈?躲什么躲?快把钱拿出来!”
两个大汉轮番踹着小满,访耘在床下就着微弱的亮光看着,眼泪流了满脸,小满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冲床下摇头,双手死死抠着地板,一声不吭。
访耘终是忍不住了,捏着封而禛给的小粒儿,猛得往外边一摔,正好磕在桌子腿上,只听“噼里啪啦”几声脆响,伴着些小烟花似的火星子。
这边封而禛正抵着房门听动静呢,低呼了一声“不好”,转头吩咐陈禾,“照顾好温姑娘!”
那个大汉气呼呼地拔了刀,“好哇,你是不是把钱藏在床底啦?哼,你等着,搜出来饶不了你!”
小满慌了,急忙抓住那大汉的腿。
正在此时,封而禛罩上了面巾,悄悄在门边冲屋里撒了一把粉末,他心里也后怕着呢,这次出来,也就带了这么一点点迷香,谁知遇上了这种事,卧龙山下虽说曾经有几个小毛贼,但从来没听说有强盗啊……
这会儿迷香散了进来,小满连忙捂住了口鼻,手下用力,举刀的大汉忽然觉得腿软,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