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县的保安团长姓周,叫做周九皮,通过简单的交流,耿云觉得这家伙的性格还算可以。
当然,人心隔肚皮,是黑的还是红的,光看表象可没法确定,再加上这家伙,和油腻县长是一丘之貉,所以接触的时候,耿云就多加了几分小心。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表明了身份,对方肯定没有加害的胆子,哪怕云南是龙云的地盘,也同样如此,一个小小的团长,可不敢触军统的霉头。
跟着周九皮一起,进了红河县城,开始时对方说,要带耿云去军营休息,让耿云给拒绝了,一行人直接去了县政府。
县政府的办公地点,是一处位于县中心,看起来十分排场的大院子,院门口挂着两面青天白日旗,随着微风轻轻地飘荡。
里头的工作人员,看见他们的县长被人给绑了来,立刻就傻了眼,瞪着眼张着嘴,不知该干些什么。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这位是吴长官,还不赶紧端茶递水好好的招待着。”
油腻县长已经成了阶下囚,只能由周团长来尽地主之宜,吩咐县政府的工作人员,赶紧好好的招待感觉。
耿云现在的身份是上官,于是也派头十足的对几个打杂的撇了撇嘴,然后迈着大步,直接走进了县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的摆设相当讲究,黄花梨的办公桌,小叶紫檀的书柜,真皮的西洋大沙发,靠近窗口的位置,竟然还摆着鎏金的观音像,就在孙先生的画像旁边。
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内的陈设,耿云一屁股坐到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对一旁的周团长说道:“周兄,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今天这事儿,你们做的不地道啊,我若是只是普通老百姓,恐怕到明天中午,就得人头落地。
侥幸,兄弟我还有些本事,这才没有遭毒手,不过这事,不可能轻描淡写的过去,该杀还是该罚,咱就按照规矩来。”
耿云说话的语气虽然平淡,不过其中的锋芒,却没有任何的掩饰。
他的意思很明显,连周团长也给怪罪上了,事实在那里摆着,对方也没法子狡辩。
就见周团长脸上,露出十分尴尬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过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吴长官,兄弟我给你赔不是了,还请吴长官看在大家同为党国效力的份上,饶过兄弟我这一回。”
把话说完,周团长侧着头抱拳行礼,等着耿云发话。
“滇军的弟兄们不容易,自37年以来,有二十多万的弟兄出云南抗日,军饷补给,基本上都是自己出的。
如今国难当头,大家应该同仇敌忾对付小日本,我也不想难为弟兄们,既然周兄弟知道错了,那我也就不再追究你的责任,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不过,周兄弟你我都是行伍之人,可以网开一面,可贵县的县长,吴某人可没有那么容易就饶过他。”
世人都知道川军出川抗战,将士们英勇无比,直到抗战结束,阵亡了六十多万人。
比起川军来,滇军抗战的事迹却显有人知,而实际上,滇军的悍勇,一点儿都不比川军差。
抗日战争期间,滇军将士十余万殉国,伤者更是无数,为国家流了不少血。
眼前这周团长,虽然做人不怎么地道,但却是滇军中的一员,不知在军中有多少袍泽弟兄。
耿云如果动他,必定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这个家伙,在事件中又不是主犯,耿云决定放他一马。
得知耿云不再追究自己的责任,明显周团长长舒一口气,感恩戴德的说道:“多谢吴长官您宽宏大量,兄弟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饭菜,给长官您摆酒赔罪。
只是不知道,长官您打算怎么处置张胖子,这家伙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他的大老婆,是当地土司的侄女,如果手段太重,恐怕会引起什么乱子。”
红河县天高皇帝远,在这里最有权势的,不是油腻县长,而是当地少数民族的土司。
耿云心说,还好当时没直接把油腻胖子给弄死,否则肯定会惹一身的麻烦。
他想了想,对周九皮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就饶那个家伙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不能轻易的就放过他。
那个胖子看起来脑满肠肥的,家底儿应该足够厚实,周兄弟去告诉他的家人,给我拿五十根大黄鱼,算是给我的精神损失费,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耿云直接狮子大张口,周九皮愣了愣,然后还是点头跟着附和道:“长官说的对,得让张胖子好好的出出血,您等着,我这就去他家一趟,让他那个婆娘立刻筹钱。”
把话说完,周九皮就让王营长陪着耿云,他则是去了油腻县长家,给油腻县长的大老婆传话。
等酒席摆得了,周九皮也回到了县政府,样子十分的狼狈,左脸上留下了几道被女人抓伤的血道子。
“周团长你这是?”
看着周九皮脸上的伤口,耿云忍不住开口问道。
周九皮脸胀得通红,吭哧半天才答道:“长官,张胖子那婆娘,是全县有名的守财奴,一向都是舍命不舍财。
我刚刚去她家,告诉她长官你的要求,那婆娘直接就耍起了浑,说什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