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松本一夫微笑着走进了包厢,但这家伙的眼神中,却满是择人而噬的光芒。
李掌柜见松本一夫进来,赶紧迎到门口,剪头哈腰的说道:“松本先生您来了,赶快请坐,这位就是我和您说的耿掌柜。”
虽然在私底下,李掌柜反对耿云把好东西给小日本,但表面上的功夫,也得做足,现在小日本得势,咱就得装孙子。
此时耿云也是如此,在李掌柜介绍完之后,他也是微微鞠躬,对松本一夫笑着说道:“松本先生您好,敝人耿雨,还请您多多关照。”
松本一夫推了推金丝眼镜,一双贼眼快速的打量的耿云一番,然后象征性的微微鞠躬回礼,开口说道:“李掌柜、耿掌柜,二位也请坐吧,有什么事咱们坐下说。”
三人坐下,丰泽园的小伙计去传菜,李掌柜殷勤的拿起茶壶,亲自给松本一夫倒了一杯刚沏好的龙井茶,然后给耿云使了个眼色。
耿云会意,转过身来,从包厢门口的小抽屉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唐寅所绘春宫图,微笑着放到了松本一夫的面前。
“松本先生,听说您对中国的书画有研究,我偶然间得到了一幅古画,还请您帮忙鉴赏一下。”
说着话,耿云就打开了画轴,画中一男一女,正摆着乳燕归巢的动作,古代的士大夫们,一个个看着假正经,暗地里的花招,可一点都比不比流氓少。
“好,大大的好,耿掌柜,你这可是唐寅的真迹啊,看这画工,看这笔法,妙,实在是妙啊。”
松本一夫来中国已经十多年,对中国的文化可以说是门清,所以一打眼,他就认出了这是唐寅的真迹,一双小绿豆眼,不停的在画中的男女身上来回的转悠。
“松本先生,在下是个粗人,对着古画的门道不是太精通,就算再好的画,放在我手里也是糟践了,好画必须得送给懂画的人才行。”
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耿云恭维起了松本一夫,就听他继续说道:“松本先生您一眼就认出了这画的来历,说明您是个懂画之人,既然您喜欢这幅画,那在下愿意把画送给您,这也算是为这幅画,寻了一位明主。”
耿云的马屁拍得恰到好处,送礼的手法也十分高端,松本一夫一张嘴脸,立刻就笑出了花。
不过,这家伙也不是蠢货,耿云所求之事,他早就从李掌柜那里知道了,更是清楚这件事情的难度,牵扯到了***,这事情可就不那么好办了。
于是松本一夫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收敛,只保持着微笑的状态说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无功不受禄,我虽然喜欢耿掌柜你这幅画,但如果就这么收了,道理上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样吧,我愿意出一千块大洋,买下耿掌柜你这幅画,不知耿掌柜你觉得怎么样。”
事先耿云和李掌柜询问过唐寅仕女图的价格,按李掌柜的说法,这幅画最低值三千块现大洋,要是遇到好这一口的买家,卖个五六千也不是不可能。
眼下松本一夫开价一千,虽说不是明抢,但也已经差不多少了,而看这家伙的表情,似乎已经吃定了耿云,无论是不是给耿云办事,这幅画就已经姓松本了。
耿云现在想冲上去,给这个小鬼子两巴掌,不过现在还远不是翻脸的时候,他只能强打笑容,继续低声下气的说道:“松本先生,其实这次邀您过来,是有件事情想求您。
我手下的账房,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抓进了宪兵队,想请您帮忙从中周旋一下,把人给弄出来,不知松本先生可否帮这个忙。”
如果继续打太极的话,以小日本脸皮的厚度,肯定会腆着脸用一千大洋把画买走,丝毫不提捞人这个茬。
所以耿云干脆当着明人不说暗话,直接把自己所求的说了出来,看看松本一夫是怎么个态度,然后再见招拆招。
就见松本一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耿掌柜,你的事情我已经打听过了,你的那位账房,如果是打架斗殴的小罪,我一句话就能把他给放出来。
可是这件事非常严重,涉及到***,恐怕我对此无能为力,今天买了你的古画,只能保证这件事情不牵连到你身上,能做到这一点,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小鬼子的说法,和耿云想的也差不多少,从李掌柜那里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古月楼的李掌柜,应该不会和小鬼子联合到一起给自己做套。
而且王宝才是怎么回事,谁都没有耿云清楚,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松本一夫开出的交易条件,还算是公平。
要知道这个年代,***是小鬼子眼里的骨中钉肉中刺,但凡是有一点点关联,哪怕只是邻居关系,都要带回宪兵队过一遍大刑,看看能不能审出什么消息来。
像耿云这种,雇用***当账房,而且事后还托关系捞人的,肯定免不了被带回宪兵队审问。
松本一夫是听李掌柜说,耿云那里可能还有其他股东,所以才帮耿云撇清的关系,要不然这时候,很有可能小鬼子的宪兵,已经找到杂货铺和四合院儿去了。
有松本一夫发话,宪兵队里的鬼子,也就没把耿云给牵连进去,所以说此时耿云能坐在宴宾楼里喝酒,还有着松本一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