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可以说已经仁至义尽,该帮的忙已经帮了,不该管的他也管不了,此时跟耿云说的全都是心里话。
而里面的具体干系,耿云没法告诉李掌柜,只能尽可能恳切的说道:“李掌柜,上午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物就算再金贵,也比不了大活人啊。
这件事还请您帮帮忙,帮忙引荐一下松本一夫,具体怎么交易我去找他谈,不让您在中间为难,您看这样行不行。”
把国宝给了小日本,李掌柜是真舍不得,可耿云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他沉默良久,只能点点头说道:“也罢,既然你能舍的出去,那我也无话可说,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东西舍了就舍了吧。
这样,今天晚上在丰泽园,我把松本一夫请过来,你晚上七点之前也赶过去,我介绍你们认识。
这笔买卖,到底要不要做,你趁着还有时间想清楚了,晚上到了丰泽园,想反悔可就反悔不了了。”
“谢谢李掌柜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我就不会反悔,晚上七点之前,我一定准时到丰泽园找李老哥。”
李掌柜愿意牵线搭桥,耿云琢磨着这事儿就成了一半,于是便感谢了几句,就告辞离开古月楼,去准备网上交易用的东西。
没回四合院,耿云去了杂货店,好东西都在杂货店藏着,他要把鱼饵拿出来,引松本一夫上钩。
确定杂货店里没人,耿云把门给关上,然后趴到地上,爬到柜台底下,打开了里面的暗格。
暗格里剩的都是好东西,像成色一般的古玩,基本上都已经出手了,剩下的就算不是国宝,也算是精品。
耿云从暗格里拿出两个画轴,分别是唐寅画的春宫图,和吴道子的夜宴图。
比起吴道子的夜宴图来,唐寅画了大量的春宫,所以自己手上这幅也算不上什么孤品,给了松本一夫也没太大问题。
至于夜宴图,那绝对是国宝中的国宝,耿云慢慢的把画卷打开,然后从柜台里拿出一把裁纸刀,迟疑了许久,一刀割了下去。
画卷从中间分开,被分割成了两半,像这种规则分割,并不会影响画的价值,手艺老道的装裱匠人,只要进行重新装裱,画卷立刻就能恢复完整,除非拿放大镜看,否则根本看不到中间的刀痕。
画卷被分成两半,耿云将一半卷好,放回到暗格之中,另一半揣进了自己的衣袖,晚上谈判的时候如果遇到僵局,就把这半幅画拿出来。
带了半幅夜宴图,又拿上唐寅的春宫图,耿云并没有着急离开杂货店,而是做出清点货物的样子,一直在店里呆到晚上六点半左右,这才锁门离开,前往丰泽园。
丰泽园在北平城里,那是数一数二的大饭庄,每天有不少富商政要,都要在这里宴请宾客。
到了解放之后,许多国宴都是由丰泽园承办的,直到后来公有制转私有化,才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到了丰泽园门口,耿云直接和迎客的伙计,报了古月楼李掌柜的名号,伙计立刻带着他去了里面的春字号雅间。
进了雅间,李掌柜已经等在那里,耿云进来之后就把伙计打发走,回头把门关上,坐到了李掌柜身边。
李掌柜知道耿云的意思,微微点头说道:“松本一夫一会儿就到,我没和他提夜宴图的事,只说你想和他谈谈,这家伙知道有利可图,所以答应了。
我说耿兄弟,等会谈的时候,东西能不拿出来,就不拿出来,看看能不能用别的法子,让松本一夫帮忙捞人,实在不行老哥我那里还有几样东西,先借给你用也行。”
耿云想了想,把藏在袖子里的半幅夜宴图,抽了出来,递给了李掌柜,然后小声说道:“李老哥,你看一眼这画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带来了半张,另外半张在安全的地方。”
吴道子夜宴图真迹,哪怕只有半张,也是无价之宝,李掌柜接过画轴,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打开。
画卷展开之后,李掌柜的眼睛差点没砸到画卷里,端详了许久,嘴唇颤抖的说道:“耿兄弟,实话跟你说,我也没见过画圣的真迹,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能断定,这幅画是真的,是唐代的真品。”
历经千年,吴道子的画存世的十分稀少,虽然古月楼的门面,已经算不小的了,但李掌柜依旧没有见过吴道子的真迹。
不过,关于吴道子的画,自唐代以后,人们一直推崇倍加,相关的研究也不知做了多少,所以对吴大师的画风,有着精准的描述。
但凡是懂行之人,都能根据前人留下的只言片语,判断一幅古画,是不是出自吴道子的手笔。
耿云拿出来的这半幅画,和吴道子的画风一般无二,而且底下的落款,以及历代收藏家加盖的印章,更加佐证了这幅画的真实性。
鉴赏完之后,李掌柜又小心翼翼的把画卷了起来,郑重其事地交到了耿云手上,然后说道:“小兄弟,这是咱的国宝,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按照我的想法,哪怕是咱自己死了,也不能交给小日本。”
“李老哥,别再劝了,等会实在迫不得已,我也只能把话拿出来,不过你放心,这画小日本绝对带不出中国,你别管我为什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