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禅子和小花的处罚还没有结束,两人依旧雷打不动地扛着扫帚来山门清扫。见到林见月垂头丧气地过来,两人都放下了手里的家伙。
“你也被仙尊处罚来打扫山门了?”木禅子的语气听起来满是高兴,已经提前开始开心了。
林见月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觉得最近仙尊好可怕,他都不怎么说话了。我跟他说话,他回应也极少。”
她这话一出,木禅子和小花的神色顿时奇怪起来。
“后来,我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等等啊,见月……”小花纠结了好久还是打断了她,面上流露出一丝难色,“仙尊不是一直都那样吗?”
她这话一出,林见月顿住了。
她嘴唇微动,眼眸中闪过一丝慌张,就在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周遭都静止了,只留下了她心跳的声音。
所谓当局者迷,可能就是说的她这般。她早就习惯了不一样的谢霁,所以在谢霁变回以往的模样时,她倒是觉得不习惯了。
“仙尊本来就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吵闹,所以我们在仙尊面前都很安静,若非必要也不会去打扰他……”
“仙尊喜静,难道不是白玉京弟子都知道的事情吗?”
和两人分开之后,林见月的脑袋一片混乱。她觉得木禅子和小花是对的,可也觉得有哪些地方是不对的。
要不要跟谢霁请求,离开望和峰?
这个想法甫一冒头,林见月就回神了。
失神良久,再抬头看,林见月才恍惚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甘霖殿。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她连忙回头准备离开。
可她刚转身,就看见了不远处海棠花树下的人影,正是谢霁。
谢霁身形挺拔,正看着她的方向。
“仙尊……”想到木禅子和小花的话,林见月面色复杂,“时辰太晚,仙尊早些休息,我也先回去了。”
说完,她便低下头去,准备径直从谢霁身旁离开。
“别走。”她的手腕被谢霁攥住,力道不大,却也足够让她停住脚步。
空气有一瞬间停滞,馥郁的花香伴随着一点若有若无的酒香钻入了林见月的鼻息之间。她身子微顿,回首轻问:“你……你又喝酒了?”
不用听回答,林见月就断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谢霁的眼周都红了,看着她的眼神也不复白日里的平静,甚至隐隐可见委屈和难过。他应当是喝了很多,口中一直重复相同的话语。
“别走……”
他声音低落,林见月咬住了嘴唇,还是狠下心来,说道:“仙尊,现在我留在望和峰也没有干活……”
“要不,你先让我回深夜潭吧。”
或许谢霁此刻说的“别走”意思只是现在让林见月留在甘霖殿陪陪她,可林见月此刻说的意思是让她直接离开望和峰。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有点趁人之危了,因为喝醉了的谢霁和平日里完全不同,他会有些失控,第二天更会忘记自己的话语。
“处罚时长未满……”谢霁说道。
林见月反驳:“可是你看,现在我哪里像是受罚的?”
“能不走吗?”谢霁垂眸看着她,嘴唇殷红,眼周也泛红,哪里还有平常里仙尊的样子。
林见月觉得像谢霁这般聪慧敏锐的人,她在这里停留越久,只会越危险。她好不容易得到了新身份,她不想功亏一篑。
至于系统任务……
现在保命要紧,任务可以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来日方长,她相信会有很多机会。
应该拒绝的,课室林见月此刻怎么也开不了口。她抬眸看着谢霁,眸光微闪,避开对方的注视,嘴唇微动:“谢霁……”
下一刻,她就被谢霁抱入怀中。谢霁双臂用力,似乎真的很害怕她离开,颤着声音说道:“不是不想理你,只是我在闹别扭,对不起……”
林见月从来不知道,她不在他身边的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他过得有多么煎熬。就好像世间所有东西都静止了,时间也不再流动。
那段记忆似乎都因为失去了林见月而变成灰色,他不想再回到过去,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害怕。
“别离开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