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将近走了两刻钟的时间,终于抵达了那一片瞭望无阔的海滩。
穆清碗原本以为会看见那一副气势恢宏的大海,可当她走到这里的时候,却是皱起了眉头。
此时,潮汐已退去,海边的景色清晰可见。
沙滩很平整,到处都是柔软的沙子,有的区域并不是一马平川,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峭壁,看上去就好像是一片低矮的岩石森林。
这里的岩石虽然奇形怪状,但表面非常的光滑,到处都是浅灰色的淤泥,甚至还长着一些浅绿色或者是深灰色的水藻。
此时,海边上有好几艘渔船,正收拾着自己的渔网,往大木桶里面装着自己一天的收获。
虽然这一次的收获不小,但这些渔夫们的表情都很平静,他们的目光麻痹,就像是机械人一样,茫然地摆弄着自己的鱼线。
果然如穆清碗所料,穆汛走过去,来到一位年龄较大的渔夫身边,问起了一些海鲜的价钱。
“一文一斤,随便挑。”老头的声音很是淡定,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来了一笔买卖而感到开心。
一块猪肉就要十几个铜板,而海鱼却要一个铜板,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真的假的?这么便宜?”穆汛有些惊讶。
“是的,如果你能从我这多买一些,我就能拿到多少个铜板,回头我就要去酒楼打听打听,有没有要海货的,若是他们不要,我一个儿铜板都没有,那我今日岂不是白费力气?”
虽然听起来非常的伤心,但他的声音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如既往的淡定。
因为,他早就习惯了海货卖不出去的事实,而海货最终肯定会烂掉,所以他从来对这些不可能的生意抱太大的希望。
“行,我要五斤。”即使他没办法把所有的海货都吃完,但是他还是开口道。
因为这位年龄较大的渔民脸色沧桑,并且脸上的沟壑就像是被人用刀划过一样,他的眼是一片昏黄,没有一丝光彩,就像是一只死鱼眼。
“老爷,你确定你要买五斤?”听到穆汛这么一说,老渔夫语气总算是改变了。
“是啊,你听的没错。”穆汛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喜悦。
生怕他食言,这位渔夫手脚麻利,飞快地拿出两人六斤的鱼,用麦秆扎在鱼鳃上,熟练地将鱼用线串在一起。
“老爷啊,你是个好人,我再多送你一斤,愿佛祖能保您一家平顺,心想事成。”老渔夫神情真诚,神情真诚。
“多谢,我也希望这个远望能实现,但是......”穆汛欲言又止。
宁云县的山地并不多,能够种植的土地也很稀少,大部分人都是依靠这片的大海。
一开始有不少人以打鱼为生,后来渐渐的,这个生意就变得很难了,很多青年才俊都宁愿到别国劳作,也不愿意呆在这儿。
穆清碗之前买的蔬菜很廉价,一斤也就两个铜板,这倒不是说这些蔬菜的品质好,也不是说这些蔬菜的成本低,而是因为这里的人太少了,所以卖的价格也相对的低。
当地许多人没有别的生活技能,仅以捕鱼为生,可是由于渔夫多,食客也就不多,时间一长,这鱼就变得越来越不值钱了。
穆清风和穆锦秋望着那名垂垂老矣的渔夫,以及周围那些同样面无表情的渔夫,心中充满了悲伤。
若是那些人由于懒惰而贫穷,那是罪有应得,饥饿致死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有些人辛苦的劳作,竟然没有受到应有的待遇,真是太可惜了!
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渔夫,看着穆汛和那个老头说话,迟疑了半天,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凑了上来。
“老爷,我母亲三日前就生了一场大病,正等着我挣钱给她买药,我这条大鱼又大又鲜,我可以便宜一文两斤卖给你,请你帮帮我吧。”
此言一出,周围的渔夫们纷纷围了上来,哀求着穆汛把他们的鱼给买了,有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更是直接跪在地上祈求。
“老爷,我们一家人好些日子都没有吃饱了,全家人每天都是以鱼肉充饥,早就把胃口给吃反胃了,请你帮帮我们,买我的鱼吧,让我去买些粗粮来喂小孩,这些鱼你自己选,只要你出几个铜板就行。”
看到有人开始压低价格,刚刚还有些心情好的老渔夫,脸上顿时露出惊慌之色。
穆汛看着众人如此的激动,生怕他们因为这件事动手,又担心他们会抢自己的东西,只好开口说道。
“安静,安静,我保证,哪怕我今天帮不上忙,至少也能让你家里过上两天能吃饱的日子。”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是宁云县新上任的县令,这次来,就是想帮你们把事情办好,让你们以后可以安居乐业。”
“我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我需要一段时间,让我想想,该如何才能解决你们吃不饱饭的问题?”
当穆汛说自己是宁云县的新县令时,这些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既不是开心,也不是悲伤。
更多的,是一种不相信自己的感觉,所以对他根本不报任何的希望。
在穆汛和那些渔夫交流的同时,穆清碗一个人在沙滩上行走,时不时的用一根小木棍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