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汛看看累得够呛的一家子,干脆出钱雇了个帮手,把家里打扫干净,要不然,他们今天晚上是没法在这里过夜的。
可是,当他走在大街上,报出自己的名字时,所有的行人都对他冷嘲热讽,好像他就是一条可恶的蛆虫。
“估计再过个十天八天都撑不住。”有人开口。
“你多说了,七日之内,怕是都待不住了。”
“你们难不成忘记了,上次我们的前任知府,早上来的,下午就已经离开了?”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穆汛闻言,连忙明志:“诸位不必担心,我来自京城,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可以在这儿待上很长的日子,可能是数年,可能是数十年。”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群人嘲笑道:“哈哈哈,你不是也说了吗?如果发生了意外,或者是特别的事情,可是这些事情又不是你能说的算的。”
“是啊,这种废话我们都听腻了,你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少在这里胡说八道骗我们这些老百姓了。”
穆汛看着众人冷笑,眼神里难掩愤怒,他就明白,以前宁云县来过不少县太爷,但都没有一个能撑得住。
“这段时间,我要找一些人手把衙门收拾一下,还有我的住所,每个人五个铜板,有没有人愿意过去的?”
穆汛的话音刚落,众人就纷纷上前,生怕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一听说收拾地方就有五个铜板,其他几个人也都围了上来。
没多久,十几个人就来报名,跟在他身后朝着县衙门走去。
没多久,一位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匆匆赶来,冲着穆汛躬身行礼。
“见过大人,下官是主薄林贵,因为下官家的猪刚好在分娩,因此耽误了一些时间,还望您多多包涵。”
“你是主薄?那么其余的人他们在哪里?为何县衙内空无一人,甚至是衙役都不见了?”穆汛有些疑惑。
林贵闻言,脸上露出苦笑:“大人,现在县衙就我一个官员,其他人都辞职了,或者离开了。”
“而那些官差,不是在家领着儿女,就是出海打鱼,要不就是跑到隔壁县的港口当苦力。”
“我是宁云本地人,全家都在这里,哪里也不能走,只能留在这里当个主簿,但我现在有点累了,也不敢保证自己什么时候会撂担子不干咯。”
钱多力量大,有了银子的吸引力,十几个人迅速将穆汛的住所和官邸都打扫了一遍。
林贵看到穆汛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些人收拾东西,于是尴尬地笑了起来。
“大人,我本来是让人定期清理的,不过四个月前自从上一任大人卸任之后,这里的门就一直关着没有再打开过。”
“再加上百姓也不怎么来这里,上面给的钱也是有限的,所以这......”
所以,这个县衙,也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好吧,我明白了,你现在就将有关宁云县的档案和资料都收集起来,我要好好看看。”穆汛挥了挥手,打断了林贵的话。
“另外,告诉其他人,让他们明天一早上来这里报个到。”
“是,下官遵命。”林贵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穆家的人都在忙碌着,因为家里只剩下一些家具外,什么都没有了。
而这些锅具上,不是装满了鼠粪,就是生锈了,或者是被打翻摔碎了。
而那些被子,枕套,甚至连颜色都分辨不出来,干脆就换个新的吧。
于是,不到半个时辰,宁云县上下就已经得知了一个重大的新闻,那就是新上任的县太爷来了。
当穆汛、穆清风、穆锦秋三人拿着厚厚的一叠文件时,他们便各自去看了一遍,然后做出了一个结论。
“哎,宁玉县也太穷乡僻壤了吧?哎,虽然政府减免了好几年的赋税,但这里的经济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穆清风皱着眉头,有些烦躁。
“父亲,宁云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毫不夸张地说,几乎已经被朝廷抛弃了。”穆锦秋这话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对。
穆汛面容凝重,但依旧没有被眼前的情况击垮。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顺其自然吧,尽管前方还有许多难关要攻克,但也不能就此放弃,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试。”
“试试?该怎么试?林主薄也说过,这地方的百姓生活并不好,经常会有人因为饥饿而死亡,他每月的薪水,除了要维持家里的生活,偶尔也要做点好事。”穆清风说。
“我们都是一家人,刚到这里,花的钱也不少,不要说帮助他人,就是想要维持自己的生活,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样的话,还能不能战胜了?”
穆汛在来的途中,就想过许多办法,最关键的是,要根据宁云县实际情况,制订出一项利国利民的措施,让老百姓有足够的粮食。
他打算明天再出去看看,看看宁云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陈氏和穆清碗一边收拾席子,一边收拾着新买的厨具和木桶。
这里的生活条件依然很简单,但至少可以让人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样荒凉。
“伯母,待会儿咱们去给他们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