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是被一声巨响惊醒的,她披上衣服跑到院子时,站在井边的楚幕已经扶起空空的水桶,脚边的地湿了一片。
明月一个箭步过去,拿过水桶,“手还没好利索就别逞能,我来吧。”
明月麻利的从井里打上水,倒入盆后又拧干帕子递给他。
楚幕接过,转手又把帕子扔回木盆,拿起帕子抖着手拧干,然后擦了脸。
虽然这个过程他一句话没说,明月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提起木桶转身丢下一句,“我先洗漱再去准备早饭。”
等明月洗漱好来到厨房,楚幕已经坐在厨房的凳子上等她,明月开始做早饭,他偶尔帮着拿菜递盐。
经历了早上的事,明月没有开口阻止随他在旁边帮忙。
夜里,楚幕是被疼醒的,他本打算忍着不想惊动她,可明月还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房里,手上端着一碗药,楚幕缩成一团,额头上全是汗,看到明月时,有些不自然的缩头埋进被里。
他的手还没好就使了力,当然会疼起来,明月知道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继续无所事事,这样的情况明月在其他病人身上看到过,所以她理解。
明月边喂他喝药边宽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手没好就养着,那些活有我呢,不差你一个。”
他抬头看她,明月笑笑,“等你彻底好了,不做事都不行。”
这句话只是调侃,他却认真的点了头。
许是喝了药的缘故,楚幕躺下没多久就安静的睡了。睡梦中的楚幕感觉到旁边有人,不同以前的警觉,此刻的他因为身旁的人反而安心下来,放松身子安稳睡去。
……
夏日的清晨天很蓝,空气清爽,太阳也早早的出来了,两人吃了早饭,明月就领着楚幕下了山。这是楚幕醒后明月第一次带他下山。
清风镇不大,但来往的人不少,按着以前的习惯明月去药房送了草药,又去购买些日常用品,同时替楚幕添置了不少东西,她特地去成衣店买了布料,准备给他多做几身换洗的衣物。
楚幕默默跟着她,默默打量着这个小镇,明月和他聊着镇上的事,他偶尔应上一声。
陈伯对于楚幕留在清风山的事没有多问,心里反而希望他留下,他不怕明月遇到危险,明月跟着崔老神医除了学医还学了制毒,就算楚幕是个男子也抵不过明月身上携带的各种毒药,随便一种就可以让他就范。。
自从好友去世后,她一个人守在山上快一年了,想到她年纪轻轻就独自待在荒芜一人的山里,陈伯心里不好受。
虽然明月的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他感觉得到,这一年明月比以前沉默多了,陈伯心里既心疼又着急却没有一点办法,性子和她师傅一样,太倔。
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两人赶回了清风山,陈伯还是和以前一样,送了人就直接下了山,明月擦擦汗洗了手就忙着去准备午饭。
树荫下,明月看着楚幕拿筷子的手已经不抖了,笑了笑,“你的手不抖了。”
楚幕闻言,看了看自己的手点头,“的确。”
已经过了盛夏,可天气还是没有转凉,吃了午饭人就犯困,院子里的大树下搭了一个简易的吊床,楚幕留下后,明月也给他搭了一个。
很久以前,院子里只种草药,她上山后,师傅便让师兄们种上了颜色鲜艳的花草,说是小姑娘都喜欢漂亮的东西,那些好看的花可以哄她开心,吊床也是那时候师傅亲自搭的,还有秋千,当时院子里可热闹了,师兄们忙着松土种花,师傅拿着木板研究如何做一个结实耐用的秋千,她就乖乖坐在小凳上吃着不知道哪个师兄给她买的糖葫芦,看他们忙来忙去。
当时的她很开心,开心的是师傅和师兄们记挂着她的那份心,现在看着这些东西,恍若隔世。
院子很安静,偶有微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还能听见几声蝉叫。树下,明月在吊床上沉沉睡去,楚幕躺在一旁的吊床上,侧身看着阳光透过树顶洒下印在她身上。
他忆起她做这个吊床时,他就坐在院里看着,当她手被划伤时还笑着对他说,“做这个是这样的。”
她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一个有模有样的吊床就做好了,她看着完成的吊床道:“以前,这里也是两个吊床。”
他知道她指的是她的师傅,她常常提起他,从她的言语里楚幕感觉得到她很思念她的师傅,她曾说师傅是她最亲的人,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她。
光听她说,楚幕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情。
困意袭来,楚幕闭上眼睛感叹,没想到他也有放心入睡的一天。醒来时不见明月,寻到药房时,炉子上熬着药,明月正收拾银针。
“出了什么事?”楚幕上前,发现药柜使用过的痕迹。炉子里的药也不是他平时吃的。
明月没抬头,继续整理银针,“山下医馆的病人,情况有些严重,就送来我这里了。”
楚幕蹙眉,这是山上第一次来人,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有人来过。跟着明月到了一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床上躺着一个彪形大汉,赤裸的上身缠着厚厚的绷带,带着伤的脸一片惨白。
听抬来的人说,是打猎时遇上了大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