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快半月的男子终于醒了,当时明月正在厨房做饭,他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门口,不知情的明月转身看到门口突然多了个人,吓得手中的饭菜当时就贡献给了土地爷。
他的手被打断过不能使力,吃饭、喝药都要明月帮忙。
男子醒后神情一直木木的,整天呆坐着,就像一具空壳,没有灵魂。明月觉得他醒了和昏迷没什么两样。
他一直没有洗澡,之前都是擦擦身子,现在醒来自然要好好清洗一番。
当明月弄好浴桶,准备帮他清洗的时候,明月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不自然,她是医者把他当成伤患照顾到现在,眼下自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却有些抗拒,显然不愿她的帮忙。
“医者眼里是没有男女之防,现在你还需要我照顾。”说实话,男子的身子在她学医阶段,看了不知道多少。
他微愣,终于点了点头,不再别扭。
“你叫什么”这是他醒后第一次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干涩,
“明月。”
这个名字是师傅取的,他说捡到她的那天晚上,月亮很亮,所以他看到了街边的她,但明月根本不记得那天的月亮,只记得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
明月脸不红心不跳的帮他沐浴,同时关注他身上伤口的愈合情况。
他坐在浴桶里一动不动,微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明月感觉得到他的僵硬。
收拾好一切的他躺在床上后又低低开口,“我没死?”
他醒来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还活着吗?
明月认真的看着他道:“没死。”
他的表情还是木木的,一时之间明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吹了油灯,出了房间。
男子不多话,明月也只知道他叫楚幕,提到他家人时,他沉默不语,明月看出他不愿提,也就没再问。
他的手可以动了,只是做什么都很吃力,吃饭夹菜时手都在微微发抖,一顿饭下来额头冒出不少汗,想来是不容易。
在楚幕眼里,她每天都很忙,洗衣、做饭、偶尔还要去山上砍柴、采药,猎些野物回来,这几天还在帮他做衣,她还有一个药园要整理。而他每天坐在院子里,要么看她干活,要么等她回来。
楚幕曾对着在井边打水的明月说,“你可以不用做这些。”
明月听了一愣,“我不做的话,谁做?”
楚幕淡淡道:“买一个婢女。”
“那我做什么?”明月反问。
楚幕一下沉默,明月笑道:“我这样自力更生挺好的。”
“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有个人分担会轻松些,楚幕是这样想的。
明月摇头,“我并不觉得辛苦。”
不辛苦?
楚幕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见他有些疑惑,明月想了想解释道:“这些事我完全可以自己料理,没必要找人,若是都给别人做了,我怕自己闲下来就会无所事事的发呆。”
闲下来无所事事的发呆?楚幕觉得这句话像是在说他。
明月继续道:“太闲就会胡思乱想不利于身体健康。”
就是在说他,楚幕肯定了。
明月见他醒来后就是整日的发呆,始终面色沉郁,心里肯定藏着很多事,难以排解。刚好趁此机会提点一下,希望他能明白。
“人忙则无事,人闲则生事。”楚幕喃喃道:“是这个道理。”
明月顺着他的话点头肯定道:“是呀,人闲是非多,百忙解千愁。”
看到他低垂的头下嘴角微微一扬,明月暗暗松口气,看来他是想通了,明月趁机给了他几本医书,让他看着打发时间,他也不嫌医书晦涩无趣,慢慢翻看起来。
楚幕的手伤最严重,但腿上的伤好的快,能走后他主动跟着明月往山上跑。明月没反对,适当的运动,对伤口也有好处,而且他也该出去走走。
到了山里,明月忍不住向他介绍沿途看到的一切,还教他一些打猎的小技巧,带他认识山上的各类草药、野菜、野果等,她随身带着的小锄头在山里挖来挖去,不久就会收获不少,对于这一切,楚幕总是好奇又惊叹。
明月猜他以前一定是一个富家公子,不然这些乡野间的寻常之物就能让他那么感兴趣。
明月的柴刀磨的程亮,砍柴时得心应手,在她熟练的动作下,一捆柴马上就砍好了。
回去的路上明月背着箩筐手上还拎着一捆柴,楚幕伸手开口道:“我帮你。”
明月笑着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等你伤好了就让你帮我。”
他的双手垂回身子两侧,这个人显得有些无力。
明月突然反应过来是不是伤他自尊了,赶紧开口补救:“这些事我从小做都习惯了,不累。”
他看着明月没说话,明月转身继续走,“走吧,我都饿了,回家做饭了。”
家!?这个词让楚幕浑身僵硬,手不自觉的开始发抖,身上已经愈合的伤口似乎开始隐隐作痛。
什么是家,他不敢想!
“怎么了?”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
楚幕回神,看到明月在前面驻足等他,他摇了摇头,快走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