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一般,险些没跳起来,他冷笑了声:“我管她如何?宁清洵派探子去益州在先,探听我行踪打上门来在后,处处犯我忌讳,难道我还要嘉奖他不成?”
尽管前衙找不到一滴醋,林烟还是闻到了一股浓烈酸味,他忙忙住口不再言声了。
谢弥忽有些不好的感觉,正要返回后宅,谢勇便踉跄着扑了进来:“小王爷,沈姑娘跑了!”
林烟:“...”
他眼皮子乱跳,几乎不敢看谢弥脸色。
谢弥身子顿了下,倒是没大发雷霆,林烟反而更紧张了。
他沉默片刻,笑了笑:“几时跑的?往哪跑?”
谢勇已是犯错在先,自然得积极补救:“酉时,卑职已派人打听过,沈姑娘先去了集市,换了身男装,假扮成男子,又雇了辆马车,往建康去了,车行那里的人都瞧见了。”
林烟及时问:“可要派人去追?”
谢弥额角青筋若隐若现,抱臂冷笑道:“不必,联络林明府,在县里仔细搜寻。”
谢弥怕自己管不住自己,这些日子两人都是分房睡的。
此时,他重重甩袖:“抓到了送我床上。”
......
沈夷光眼下的确没有离开这个县城。
昨夜谢弥都出言试探她会不会回建康了,她怎么可能还自投罗网?
所以车夫才走到县城外,她就喊了停,把银钱如数付清,自己两条腿返回了县城。
不过她为了迷惑谢弥,众目睽睽之下特意说出自己要去建康,这个消息谢弥想必已经知道了,她只用在这处县城里找个隐秘的地方偷藏一两日,等把谢弥引向建康,她就能去找小师叔,平平安安地回家了。
至于落脚的地方她也想好了——县城南边的一处姑子庵。
什么客栈酒楼车行镖局都太容易暴露行踪,也太不保险,任谁也想不到,她居然会藏到这种地方。
她略略站定,便觉得身子隐隐发软,颈后微微冒汗,不过她只当自己跑的太急,也没在意。
沈夷光站在姑子庵门前轻轻叩门,把计划从头到尾过了一遍,确定没什么疏漏,眼下也没人能追上来,她心下不免有些自得,觉着比起谢弥,还是自己更聪明一点滴。
没过多久,一个通身缁衣,满脸疲惫的老比丘尼就来开了门,她见着门外是个极清俊的小郎君,不由愣了下,堆起满脸笑来,眼睛也亮了:“小郎君有何贵干?”
沈夷光压低声音,奉上合适的碎银,语气和蔼地道:“我深夜才赶路至此,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客栈,想在这里借宿一夜,不知主持可否行个方便?”
她说完又想到自己现在用的是男子身份,正要再说两句取信于人,谁料这位老比丘尼就满脸是笑的把她扯拽进来:“好说好说,别说一夜了,就是多住几夜也无妨。”
她看着沈夷光的脸,真是越看越爱,一路上极是热情,竟连问也不问,拉扯着沈夷光去了正堂。
一进正堂沈夷光就傻眼了,正堂坐着五六年轻女尼,脸上覆着妖媚的菩萨面具,半遮住脸,仅露出的双唇也点着艳俗的颜值,身上衣服更是不堪,明明是灰色缁衣的样式,却隐隐露着肉光,外罩的缁衣里仅穿了紧窄的诃子和襦裙,露出一截细细的雪白小腰。
几个女尼见她进来,眼睛不错地盯着他的脸,频频抛来媚眼。一阵秋风暗送,隐隐送来后院的淫 词 浪 语。
这哪里是什么姑子庵!分别是藏污纳垢的暗娼馆!
老比丘尼笑骂:“一群浪蹄子,瞧把人家小郎君吓得!”她又解释道:“小郎君莫怕,咱们不是青楼,只是迫于生计,夜里才做起了皮肉生意,您在这儿安心住下便是,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沈夷光,掩帕子笑:“就冲您这张脸,不要钱也使得。”建康人好美成痴,更何况这小郎君实在生了一张让人癫狂的面皮,让她白服侍她都乐意。
这可在她的计划之外,沈夷光涨红了脸,本来想走人的,可是宵禁之后不得在大街上随意走动,她现在出去,要么是自投罗网,要么是被拉到大牢里打板子!
她回忆了一下,方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瞧见龟公打手之流,只有来往的女尼,看来这里并不是正经青楼,她手头还有迷药和匕首,倒也不怕被这些女子辖制。
她随手一指:“就她吧。”是谁都行,反正她打算把人弄晕过去一晚,等熬过宵禁,第二日便离开。
被她点到的女尼大喜过望,生怕被人抢走似的,拉着她到了后面的一处厢房。
沈夷光这时终于发现身上不对了,她后背和手心都出了一层的汗,小腹更是慢慢出了层热意,并不疼痛,却异常的撩人,她第一反应是在庙里中了招,可仔细回忆,她自进来这里的东西她就没碰过一下,也未曾见熏香线香等物。
而且...这感觉就像,就像...半个月前中蛊了一般。
半个月前...中蛊?
她脑海里浮现了晏明洲的话:“传说它有奇效,女子服了,立时身 热情动,不能自已,半月必定发作...”
“...日后再行发作,唤来旁的男子,也是不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