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猜错,潺潺眼下应当也在建康,你只管去那里寻她便是!”
他闭了闭眼:“还有你姑母...若实在不行,就让她也自请去建康行宫修行,哪怕日后没了后位,总能留得性命。”
他今日探昭德帝口风便知,在他过身之后,昭德帝怕是会对沈家下手了。
这些年昭德帝私下对世家动作频频,所以当时潺潺说欲与太子退婚,他没多犹豫便应下,只怕两人真成了亲,就算太子不动手,昭德帝也得下手害这孩子性命。
幸好他这些年在建康亦有所布置,和益州亦是搭上了线,希望能保全家人性命吧。
越到这等时候,他反而越发冷静,并不理沈景之泛红的眼眶,他摆了摆手:“好了,我也乏了,你去安排吧,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潺潺安置妥帖,千万不要让她再和太子,和宗室纠缠。”
......
沈夷光眼下当然不知家中变故,她只瞧见县衙前衙起了大火,还有隐隐的刀剑相撞声。
她无暇细想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谢弥肯定是被绊住了脚,简直天赐良机啊!
她毫不犹豫地取出一点散碎银两,正要出去,忽然心头一动,打开门问谢勇:“出什么事了?”
在谢弥手下人眼里,谢弥的性命肯定比她要重要得多,所以前头大火一起,这些人立刻跑去救火了,只有谢勇还留在这儿看着她。
谢勇神色焦急,脚却生了根似的不动:“前头起火了,好像是有刺客。”
沈夷光怂恿道:“那你赶紧去瞧瞧啊,你不在他身边,万一小王爷出什么事了呢?”
谢勇脸上急色更甚,却还是分毫不动:“小王爷说了,让我看着姑娘。”
沈夷光见他油盐不进,急的咬了咬下唇,又道:“谢勇兄弟,你过来一下,我有样东西想让你看看。”
谢勇人极骁勇,不过性情朴拙了些,愣了下便走过来:“什么东西...”
沈夷光屈指往他脸上一弹,谢勇就闻到一股古怪刺鼻的香气,尚未来得及反应,人就踉跄着晕了过去。
她钗子上的迷药还剩了点,就藏在她指甲里,但是她之前一直在船上,就是迷倒了谢弥也没用,她总不能跳河吧?再说她也没把握不被谢弥发现,如今倒是正好派上用场了。
她戴好斗笠,小心跨过谢勇,熟门熟路地后院拴马的地方,骑着马儿一路向着集市狂奔。
劲风吹拂在她耳畔,她心口砰砰狂跳。
这马是谢弥的爱马,她可不会傻到骑着它四处招摇,借了一段路程,她快到坊市之后,就随意把马儿拴好,又去了坊市里的一家成衣店,挑了件和她身量差不多的男装换上,用青黛把两道眉毛描绘的又浓又黑 ,轮廓也画的粗硬不少,这才敢放心走出去。
她又走到一家车马行,随便寻了个车夫,在众目睽睽之下问道:“这位阿伯,能否带我去建康?”
这处县城离建康不远,约莫半日的路程就到,车夫当即笑应:“这有什么难的?小郎君上车吧,且坐稳了。”
......
这次对他动手的是宁清洵的人,宁清洵暗中查到了他们的落脚处,心下焦急潺潺安危,又想着自己人手胜于谢弥的人手,便打算强攻劫人,谁料谢弥手下悍勇,宁家私兵不但尽数覆没,就连他也落入贼手。
宁清洵自也认出这人是沈夷光身边部曲,他被人按着跪下,既惊怒又费解:“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将潺潺拐骗至此?!”
谢弥抬了抬眼:“怎么着?送回去和你成亲?美得你。”
宁清洵皮相的确不错,和江谈玉树雪松一般的冷清不同,他眉宇间带着一段儒雅清和的书卷气,哪怕是盛怒时,吐字也是文绉绉的,和沈夷光说话的口吻有些相似,还真是她会喜欢的那种类型。
相比之下,谢弥给他衬的更像是个欺男霸女的大流氓了。
他直直盯着宁清洵的脸,要往人肉里盯似的。
他回刀入鞘,用帕子擦着手,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渗人:“你和沈夷光还真是情真意切,两人联手向益州派细作在前,又亲自带人赶来驰援在后,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活梁祝,小爷倒成了棒打鸳鸯的马文才。”
他现在看到宁清洵这个小白脸比江谈还烦,想到沈夷光待他的种种亲近信任,他就止不住地火冒三丈。
宁清洵听他这般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襄武王?!”襄武王一直潜伏在沈家?潺潺是不是也被他蒙蔽了?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既然你是藩王,也断无强夺臣女之理,你...”
“没你说话的份。”谢弥直接把帕子砸他脸上:“老实告诉你,沈夷光小爷要定了。”
他见宁清洵还想说话,略抬了抬手:“堵上嘴,关起来。”
等宁清洵被带下去,林烟才小心问道:“小王爷,您...真要对宁清洵动手?”
虽然谢弥不怕,但他觉着吧...犯不着为争风这点事和宁家翻脸,他斟酌了一下词句,换了个方法劝道:“沈姑娘毕竟和宁清洵打小一道长大,他也算是她半个长辈,您若处置了宁清洵,沈姑娘怕是...”
谢弥听了这话,更跟被摸了屁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