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夷光本就体弱, 现在更是不堪,胃里火烧火燎的, 头脑也有些昏沉, 再加上满脸的泥尘,眼底透着无精打采,瞧着不比街边讨饭的强多少。
林烟瞧的心中啧啧。
作为一个心眼多的下属, 忖度上司的心思是本能。
林烟毫无异常地引沈夷光入内,同时在心里琢磨着,要说自家小王爷不喜欢这位沈娘子, 他偏大费周章地去救人家, 无端生出许多波折, 要说小王爷喜欢她,又这般折腾人家, 瞧把人家折腾的精疲力竭,可见他这喜欢里,到底还是征服欲占了多半。
林烟神色如常地引她入内,笑问:“就您一个?”
沈夷光颇为谨慎,没应声。
她进来之后,先四下扫了眼驿馆,这里没什么来人,里面脏兮兮的, 布满了灰尘, 除了引她进来的这人, 倒是有十来个在驿馆里当差的, 正在清闲聊天, 见她进来随意望了一眼。
山林驿馆, 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常客, 为何要安排这么多小吏在这儿?
既然有这么多人在,为什么应该经常使用的饭桌上,柜台上还会沾这么多灰?
‘砰’地一声,驿馆大门在沈夷光身后合拢,她身子颤了颤,佯做镇定地回答:“我有几个侍卫朋友还在林子里,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我得去通知他们一声。”
林烟暗赞一声机敏。
他现在有点理解为何小王爷对她欲罢不能了,和这样灵慧的小姑娘过招,的确让人上瘾。
他微微一笑:“不急,我们小王爷有几句话想问您。”
小王爷?这个称呼让沈夷光愣了下。
二楼传来道懒洋洋却又嚣张的声音:“哟,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我的好主人吗?”
他戏谑地拖长了腔:“谁在林子里等着你?我去帮你找呗。”
沈夷光视线颤抖地上抬,就见二楼的栏杆之上,侧坐着一道熟悉的高挑人影。
她脸色煞白
谢弥一腿支起,一腿悠闲地放下,双手抱臂,斜靠着柱子,他脸上还有几分慵懒,似是小憩才醒。
沈夷光:“...”
她静默了约一弹指,毫不留情地把手里的药粉砸向离她最近的林烟,然后掉头就跑。
谢弥见她还不老实,差点气笑,他也不走楼梯,手一撑就纵跃而下。
沈夷光刚跑到门边,身子就是一轻,整个人被谢弥扛抱了起来。
在谢弥出手的刹那,倒霉被砸了一身药粉的林烟就已经带着人退了出去。
沈夷光一边低叫,一边拼命挣扎捶打:“放开我!!”
方才愣神的刹那,她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
谢弥可能已经恢复了记忆,甚至从来没有失忆过。
这么一想,谢弥为什么要抓她,这也说得通了,毕竟她现在是沈家女,抓了她就能胁迫沈家,而且她眼下和太子的亲事还没有退成,准太子妃的身份也能做许多文章,而且谢弥说不定还想羞辱她,报当初退婚,和那二十鞭子的仇!
她明明是按照标记走的,怎么就一头扎进狼窝了啊啊啊!!!
不对,那些标记肯定有问题,肯定是谢弥这狗东西使人换过的,故意让她在林子里流浪一夜,让她瞧见希望,又转头掐断她的念想。
沈夷□□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也顾不得什么襄武王不襄武王了,厉声道:“卑鄙!下作!坏胚子!”
谢弥把她撂在宽大的桌子上,嘲讽地嗤笑了声:“骂人都这么无聊。”
掏出一张为她才备下的绢子来,胡乱帮她擦着脸上的湿泥。
沈夷光知道骂人对他没用,干脆闭口不言,卯足了劲挣扎起来。
虽然她力气不大,但这么一脸抗拒的,瞧的他心里很不舒坦,谢弥忽又凑近了她,上挑的眼尾勾着她:“你说句软话呀,只要你服个软,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沈夷光才不信一个流氓的话呢,伸手推他的脸:“坏胚子,走开!”
他在林子里的时候神魂颠倒的,恨不能把她给供起来,就连回益州建一个皇宫那么大的金屋他都想到了。
见她在林子里累成那个鸟样,谢弥心里也没多好受,特别想到她宁可把自己弄的惨兮兮,也不愿待在他的身边,他心里就更生出一股闷意来。
她凭什么这么嫌弃他?
他心头窜起一股火,再次凑近她耳畔,压着火笑:“你还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坏。”
然后,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沈夷光自然而然地以为他要做什么,她简直惊慌失措。
就谢弥那个非人的体力,在梦里她已经双十年华了,身子完全长开了,却还是被他来回折腾的啜泣求饶,现在她才多大呀!
她拼死挣扎起来。
谢弥知道,她这样用力挣脱,体力很快就是消耗殆尽,所以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攥住她的腕子压过头顶,静静贴着她的唇瓣。
果然没过片刻,沈夷光自己先软了身子,细细地喘着,长睫不住颤着。
谢弥得意地挑了挑眉,肆无忌惮地长驱直入,耀武扬威地品尝起这个他觊觎已久的猎物来。
他并不着急,生涩又期待地描绘着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