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果然是复杂的,看来看人要灵活啊!”
想着史书所写徐文爵的略有血性,再想到在认识后给徐文爵的定位——轻浮!再看看现在徐文爵的轻浮样,微微愕然之后,沉清云心里不由薄声感慨。
而他刚才所提出的分利一成,实际上就是留给魏国公府讨价还价的余地,因此徐文爵这个关于利益分配的提议他可以接受,只是觉得似乎留有后患!
而再次微微一思索,似乎后患也不怎么大,毕竟银子以后他是拿出去了!
“可以。”随后在徐文爵的灼灼目光里,沉清云点了点头,说道。
而徐文爵见此一下子笑了,随即“嘿嘿”笑道:“这事还是要禀告我父母,你且听我回话,我就不留你了,免得惊动我小妹。”
“好,告辞!”
闻言沉清云一撩襕衫,站了起来。徐文爵眉开眼笑,起身相送。
……
与沉三儿一起出了魏国公府巍峨雄阔的大门,沉清云心里不仅再次感慨了一下。
而沉三儿却一边解了驴车,一边都囔道:“与他家相比,咱家真成了狗窝!”
“咱家也会变好的!”沉清云随口说道说道。
“那是,还有小七你哩!”
说着沉三儿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大嘴一张,继续笑道:“小七,这也快到饭时了,不如咱们逛逛,再吃点什么,再给小五、小六和你买些纸、笔再回去,你看怎样?”
还只是己时!但这个点回去,路上一定会挨饿,翠柳垂条里沉清云点了点头。
……
而在送走沉清云之后,徐文爵也回去了,同时在路上想着:“父亲、母亲大人是让我在意仕途经济的,且上次事后,二老对那小子多有夸赞,现在这小子又过了县试,父亲、母亲一定拿他做我的榜样,我若说与他合伙,父亲、母亲肯定会愿意。只是小妹那里以后被她发觉……我就说是那小子苦苦哀求我,我于心不忍,嘿嘿……这小子先让我得名,又让我德利,虽然说话酸文假醋的让人不喜,但却是我的福星!”
想到这里,再想到可自由自配的银子,突然之间徐文爵觉得天宇开阔,人生可恣意。
“我先和母亲说下去,母亲一定会同意。父亲若不同意,就让母亲多与他说几次!”
想到这里,徐文爵一甩锦袖,加快了脚步。
……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带走沉清云,徐文秀微微愣神之际,脚步声蓦然在兵器架后的假山处响起,声音熟悉,徐文秀急忙转头,下一刻就见她母亲胡氏正从假山边的花径处走出来。
“娘。”
徐文秀微微一曲膝,下一刻便跑到了胡氏的身边,拉扯着胡氏的袖子,娇笑道:“娘你怎么来了?”
胡氏也常来徐文秀处,只是一般是在下午空闲时分。
“张嬷嬷说你叫了男子进来……”
公侯府邸人多眼杂,沉清云进府的消息此时几乎传遍了魏国公府后院,而外男一般不准进入内宅,作为魏国公府内宅的管理者,胡氏当然要过来看一看,并准备教育一下徐文秀,顺便再劝说一下徐文秀不要再舞枪弄棒,女孩家家的!
但是说到这里她就看到了被沉清云剪裁一新的丛林……因为经常来徐文秀处,胡氏对那株丛林是有印象的,原来高度错落,虬枝盘结,确实好看,但渐渐枝桠横生,杂乱无章。因此一眼乍见之下,胡氏顿觉耳目一新。
而就在她微愣之际,徐文秀一边在心里骂了张嬷嬷一句多嘴多舌的老长舌妇,一边笑道:“来的就是沉家庄那个小孩儿,哥哥带进来的,不过那小孩儿今非昔比了,居然过了县试。”
现在沉清云的盆景已经上了部分富贵权势人家的府邸。走动谈论之间,不意间就知道了沉清云的底细,再加上徐文爵丢冠事件,可以这么说,胡氏虽没见过沉清云,但对沉清云却知道的很清楚,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聪明伶俐的小孩子。
但是现在这个十余岁的小孩子现在居然就过了县试!
虽然以魏国公府的权势不在意这点功名,但是因为这幼小的年龄,恍忽之间,胡氏彷佛看到一个人影正扶摇直上青云……
心境刹那间改变,“那小哥去哪里了?怎么不留客。”随即胡氏说道,本来想教训徐文秀的心瞬间灰飞烟灭。
“哥哥急着出去玩,把人家撵走了!”徐文秀一如既往的直爽
“这逆子!也不见贤思齐!”胡氏恨恨。
……
流水石桥,春风薄衫,金陵繁华,处处叫卖之声,沉三儿特意找了家比较干净的酒肆,然后停下了驴车……
两人寻常都不饮酒,所以只是简单的吃了些,然后便往夫子庙那道街而去——那里不仅有花市,也是文化用品的聚集地,总之沾点雅气的东西都在这道街上。
墨香斋是夫子庙这道街上最大的书店与文具店,从四书五经到话本、传奇,再到徽墨、宣纸、简单粗纸一应俱全。
沉清云下车后,沉三儿就把驴车往榆树上一系,然后往地下一蹲……
墨香斋里笔墨纸砚摆于台前,经、历、子、集列与书架,一股澹澹的墨香气飘荡,而彷佛这书香墨气宁静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