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云全神贯注,全然不知他周围的人已经越聚越多……
而随着沉清云的剪起剪落,杂余渐去之时,众人都有一种美玉破壁,脱胎而出的感觉。而在杂糅尽落之时,众人只觉耳目一新。
“真好看!”
“看来这是个技术活,怪不得李嫂不敢剪。”
“她有那能耐!她还上天了呢!”
“看来也挺累人的,小公子额上都有汗了!”
“那还用说,爬高窜低的!”
……
莺莺燕燕声起,即使不爱花草的徐文爵也眨了眨眼睛。
而这时沉清云已经系好麻绳,把外侧斜向上的枝条,轻轻往下一拉。这虽然只是一拉,但却犹如凤从天上来,把树枝压下,整个丛林顿时闲的飒飒生风,灵动了起来。
“咦,这变的好看了!”徐文爵不仅脱口而出。
“真是神来之笔!”徐文秀明眸一闪说道。
“这,这小公子好厉害!”
……
议论声里,沉清云从木凳上跳了下来……徐文秀见状,急忙转身喊了句:“小翠。”
小翠闻言,俯身端起了铜盆——心细是女孩子的本能,看沉清云满头是汗,徐文秀早已安排小翠注备了毛巾与水。
沉清云也不客气……
“还是你修剪的好看,看来以后年年都得请你来剪了,你要我怎么谢你呀!”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规矩,即使仆役做活做的好了也会随手三五两的打赏,但沉清云不是魏国公府的仆役,又是生员的身份,偏偏又做的满头是汗,这倒令徐文秀为了难,因此说道。
而即使在修剪中,沉清云也在琢磨怎么开口拉魏国公府入伙之事,闻言感觉机会来了,于是一边擦着脸,一边顺杆而上道:“徐小姐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过在下却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该不该说。”
“哦,请讲。”徐文秀微笑道。
“是这样的,在下想建一个窑场,烧些奇异的花盆、瓦片之类的,本来想买块地来着,但又觉得建在象山脚下取土、运输都很方便,不知贵府能否卖我一片山坡,咱们合伙也行。”沉清云说道。
而他这番话是经过一番斟酌的!考虑到魏国公府极有可能不在意窑厂收入这三瓜俩枣,又或者没有商业观念,所以他才提出买块坡地,这样一是方便运输;二来也能扯一扯魏国公府这张虎皮。
而虽然处在江南,商业发达,但“商”在魏国公府上层眼里依然是贱业。徐文秀与徐文爵的经济观念并不强,但是因为沉清云这个人本身的缘故,徐文秀却被沉清云那句“奇异的花盆”吸引了,螓首微微一侧,樱桃般的小嘴一张,好奇的问道:“什么奇异的花盆?”
“是这样的,各类盆景我觉得需要与之相配应的盆来种植,比如这株丛林,需要用浅盆,这石盆就是浅盆,随得之古拙但失之笨重,也失之华贵,若是用瓷盆,则能去其弊端。”沉清云解释道。
而他话音刚落,徐文爵便说道:“这有多少人要,能卖几个钱,你既已读书,又何必操持贱业。”
徐文爵已等的烦了,说话间有些不耐烦,希望沉清云早早出去。
而对于烧制花盆的前景,沉清云是非常清楚的,在明末清楚之时,石湾盆与紫砂花盆就逐渐规模化了,而现在他若占得先机……
微微一斟酌,沉清云向徐文爵说道:“仓廪实而知礼节,在下家贪且人多,不得不然尔。至于其中利润,据在下想来,一年四五千两的利润或许可有。”
四五千两对于诺大的魏国公府来说不算什么,但魏国公府的收入并不是归徐文爵个人所有,这就像国库的银子不归皇帝所有一样!所以皇上才会有私房钱——内帑,自己用着方便。
而徐文爵的可悲之处在于徐弘基对他管教甚严,平时用度由公里出,但由公里出的自然是没有私密性,他的私房钱不过是每月的月例十来两银子,而偏偏他现在又是喜欢花银子的年龄,也是私密事多的年龄……
“我魏国公府岂在乎这几两银子!岂能从事商贾事!”闻言徐文爵眼睛一骨碌,故作不屑状,不耐烦状,站了起来,向沉清云一伸手。
沉清云心里一阵失望,但也只能向徐文秀抱了下拳,说道:“告辞。”
说罢,尾随徐文爵而去。
只是到了回廊处,徐文爵突然往西边的一处青砖小道一伸手,笑道:“沉小兄弟,这边请。”
“额……”沉清云愣了一下。
而这时徐文爵“嘿嘿”笑道:“沉小弟你有所不知,我妹妹那丫头讨厌的紧,就没有她坏不了的事,这事还是咱们密谈。”
“额……”
……
弹墨椅子,高脚花瓠,琉璃屏风,软纱罗帐,徐文爵的屋子布置的富丽堂皇。
分主宾坐下,丫鬟上茶后,徐文爵立刻向丫鬟一挥手……丫鬟退下之后,徐文爵立刻向沉清云一探首说道:“沉小弟,合伙怎么合伙?坡地你给多少银子?”
“这小子见钱眼开了!”
沉清云心里再次一动,再次微微斟酌了一下说道:“坡地我可以出五百两,若是合伙,贵府只要出地即可,我可以每年给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