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银耳莲子粥,沉五儿与沉六儿难得出门一回,自然是不愿回客栈,而晚上无事,沉三儿也不想回去,沉清云当然也不会反对,也因此他们几个又把小小的县城熘了一圈这才回去。
而在此时,沉清途与万金贵也从太白楼回到了客栈中。而在这次考试中沉清途是做完了,但他却是真正的囫囵而完,感觉一点也不好,因此担忧之下,他禁不住扣起了细节,再一次向万金贵说道:“表哥,你说这两个题目破题最好一致,这是为何?”
第一场考试的两个题目确实有一致的地方,那就是一个“德”字,不惰为德,不论仁言还是仁声都属于仁,仁为德的一部分。而要是两题从这样同一个角度破题,确实更符合题意,也因此在太白楼谈论时,万金贵才有此一说。
但此时万金贵已经觉出沉延途处在忐忑之中,不愿他多思,影响情绪,因此说道:“可能是为兄多思了,考过了就考过了,不要多想……”
说到这里隔壁传来了开门声,于是他转移话题道:“也不知道你那三个本家兄弟考的怎么样?”
考生都有这样一种心理,如果自己考的不对劲,那么他也想知道别人考的对不对劲,并在心里祈求别人也考的不对劲!
因此,闻言沉清途说道:“我去问问。”说罢打开了门。
而学生考试之后,询问考况乃是常态,沉五儿、沉六儿年纪又小,又藏不住话。因此沉清途敲了门,只是略微一寒暄,沉五儿便先问道:“三蛋哥你考得怎么样?我都没做完。”
听到“三蛋”这个词,沉清途的心境瞬间一暗,但沉五儿后面的话让他的心境又瞬间舒展了,“我也只是胡乱做完了……”笑嘻嘻的回了句,随即又转头对沉小六、沉清云说道:“小六、小七,你俩做的怎么样?”
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小名,但他叫起别人的小名来却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滞怠。
“我也没做完,小七也只是勉强做完。”沉六儿强先回道。
“三蛋哥看来是胸有成竹了!”沉清云故意说道。
“哪里哪里。”
……
虽然这一切隐隐在沉清途意料之中,但这结果还是令沉清途满意而归。
“这三个只怕是一轮游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沉清途笑道。
“哦?”……
“小五、小六两个做都没做完,那小七也不过勉强做完。”
沉清途说着笑了,万金贵也笑了,他们都觉得这正是沉五儿,沉六儿、沉清云的常态。
……
余下的时间里,沉五儿与沉六儿完全成了脱缰的野马……沉清云没有陪他们疯玩,毕竟在他眼里小县城好玩的不多,二来心理上他也过了疯玩的年龄,因此沉五儿与沉六儿带着沉三儿疯玩之时,他便留在了客栈,随意的读读书,温习一下功课。
沉清途与万金贵也是出去的时候少,留下来的时间多,听闻沉清云在隔壁,认为他只不过是临时报佛脚,暗暗嗤之以鼻。
……
如此,三天后,二月十九号,早上,胡成安拿着入选的名单来到了卞东桑的官房。
之所以用了这么多天,是因为第一场考卷最多,以后逐次减半之下,时间也逐次减少。
求见、寒暄之后,胡成安将拟订的第一场录取名单双手捧着递了上去,同时说道:“经卑职与王先生商议,以下学生符合要求,请大人定夺。”
科考之事不论在家国还是一域都是大事,而且卞东桑心里还另有目的,因此接过单子之后,一展就认真的看了起来,而后他一眼就看到了沉清云,这个名字他不熟悉,但这个名字和沉小七却有同一个沉字,而沉小七正是他看榜单的另外的目的。
因此看到“沉清云”这三个字,卞东桑直接问道:“这沉清云可是沉小七?”
胡成安自然知道沉小七就是沉清云,甚至知道沉清云的亲供并不完备,这不仅仅是因为所有考生的简历他这个教谕都会过目,更是因为黄崇礼是他小舅子,因此对此事他心里所想的和黄崇礼、朱明之所想的差不多。
同时因为知道马士英、王宣、张溥对沉清云青眼有加,他更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卡沉清云的脖子。此时张溥名声已经再盛矣。
当然作为官场的老油条,对此事他也有补救之法,那就是若果沉清云一路到乡试,又恰巧有人教真,那就让沉延已补一份亲供就是,也可趁沉延已回来时就补。
不过胡成安认为自己是多虑了,沉清云现在实际是在马士英、王宣、张溥的羽翼之下,以他们三个在士林的名声,谁会去做这种不容于士林,损人又损几的事情。
而卞东桑有意将女儿嫁给沉清云的事情衙门内更是人尽皆知……因此闻言,胡成安笑道:“回大人的话,此正是沉小七的名字,只是沉小七身上还有一事有些不妥能。”
对于沉清云与卞赛的婚姻,卞东桑要看的是沉清云的潜力,而对于这次县试,卞东桑也清楚沉清云纵然聪明伶俐,但毕竟只学了一年,也不认为他能考上,因此在这次县试中所谓的考察潜力,实际上就是考察沉清云能过几关。
而现在沉清云第一关居然过了,他心里已是很满意,也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