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已有感觉,但在水落石出的这一刻,不论是沉光远,还是沉延嘉、沉延易等人心里还是禁不住愠怒。
沉三儿更是直接骂道:“好囊球,原来是他在背后使坏!”
而沉光远毕竟年老,经历事多,心里虽然愠怒,但考虑到这事是同族之事,沉光宗又来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因此随后他对沉三儿斥道:“三儿,住口,别没大没小。”
说完长叹一声,对匍匐在地的沉周氏说道:“老二媳妇,你起来吧!唉,这事在我这就算过去了。”
沉周氏闻言,又重重的向沉光远磕了个响头,这才哭哭啼啼的爬了起来。
而这时周围沉清海、沉清全、沉铁柱等人的议论声已是纷纷而起:“没想到延左叔这么坏!”
“心太不平乎了!”
“大爷爷就是心善!”
……
“族长还是向着延左叔,其他人有事没见他那么忙乎!”
“那是,他们近的!”
……
议论声入耳,沉光远深感面上无光,随后说了几句场面话,与沉周氏等人一起离去。
……
不过人虽去,事犹在,沉延左祸害沉光远一家,偷鸡不成反被捉的事情在沉家庄传开了,然后逐渐外溢,而渐渐的又流出了沉清云与徐文爵合谋设计擒贼的版本……
……
而就在沉延左之事在沉家庄大而化之,广为谈论之际,马兴一行人也来到了谷熟县县衙,在吩咐把沉延左、赵作贤收监,好好看管后,他便求见了卞东桑,然后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审讯的结果,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向卞东桑介绍了一遍!
事情和沉清云所预测的一样,这对于卞东桑而言并不稀奇,其实他当时也有疑虑,只是为了取悦徐文爵,也是按照衙门惯例,以及侥幸心理,这才打了沉延嘉他们一顿。
只是沉清云能预测到事情的真相与发展,这一点倒令卞东桑稀奇了,毕竟沉清云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更何况沉清云是在那种情况下提出处置此事的方法,卞东桑能明显的感到投其所好与激将!并且还巧妙的借了魏国公府的力!
“此子早慧、有急智、机智又有谋略,以后定非此中之物!”
马兴的禀报时,卞东桑的心思渐渐活泛起来,而挥退马兴之后,卞东桑犹自想着:“如此赛儿嫁给他是一定不会吃亏的……不过赛儿吃亏不吃亏还不好说,不过对外赛儿是不吃亏的,我是一定不吃亏的!”
想到这里顿时觉得以前打沉延嘉、沉延易等人的做法似乎更加孟浪了,简直是给自己的女儿埋坑,想了一想之后,回到后宅,把老管家卞大和周氏喊了过来,然后吩咐卞大买些礼品去探望沉延嘉他们。
卞大一生都在卞东桑家,早已将卞家视为自家,对自家小姐的事自然是上心的,因此虽然是探望却带了颗考察之心……
因此在当天的上午卞大便乘着马车到了沉家庄,随意一打听,沉家庄的人就给他指了门。
穿巷而过,所见皆是矮墙低屋,草芦为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样的环境能是什么好人家,“可见传言不实!”见此,卞大的心里顿时别扭了起来。
而到了沉光远家的院墙处,他不由得颠起脚尖,想先偷视一下,但眼见处却是一院子的曲干虬枝,千姿百态,美不胜收,完全让卞大的一双乱了!
踮着脚尖看了一阵子,卞大才眨了眨眼,放下了脚跟,然后一边敲门,一边在心里滴咕着:“真是漂亮!看来老夫这次是开了眼界了!看来传言不虚,这家有银子怎么还这么低调?!回头我给小姐说说去。真是漂亮!”……
“进来。”
听到敲门声,坐在墙角的沉光远应了一声,闻声卞大推门而入……沉光远正抬头而望,见来者不认识却穿的比较整洁,好像有些身份的样子,急忙站起来,一边迎上去,一边疑惑的问道:“贵客,你是?”
“我是卞县令府上的管家卞大,现奉卞大人之命来探望一下,不知沉延嘉、沉延易是你?”卞大一边提着礼品走过去,一边说道。
官打民不羞,父打子不羞,在这个等级社会中一个县令因事打平民几下,那根本就不叫事,实际上沉家上下对沉延嘉等人被打,包括沉延嘉等人本人也不认为是个事,他们只是觉得被人陷害的窝囊。
而现在卞东桑居然派人来探望了!这其中的意味……
“延嘉正是老朽犬子!此事算什么,竟劳卞大人劳心,真令老朽全家惶恐。”沉光远带着明显的情绪波动说道。
而闻讯赶来的沉朱氏,正站在过道处,闻言不仅呆了,随即一簇笑意在眼角盛开——按照卞东桑对沉延嘉等人的做法推测,她原以为沉清云还是卞赛儿的婚事黄了的!
“呵呵,卞大人说了,前日之事虽是公事,但他心里也过意不去,令郎、令孙好些了没?”
“好多了,好多了,不过是些皮外伤,贵客快屋里坐,七儿他娘快倒茶,六儿他娘快置酒菜。”
沉光远一边热忱的应着,虚张着手臂请卞大进屋,一边吩咐着,虽然此时沉家人早已吃过了午饭。
“嗯嗯”沉李氏也笑融融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