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你怎么不告诉我,害的我也以为……”
回去的路上,清凉的薄雾里沉朱氏抱怨道。
“娘,这个……你太喜欢说话。”想了一想,沉清云温婉的回道。
沉朱氏倒也能体会出沉清云这话的含义,是说她口风不延。
“你这孩子!”
说完,沉朱氏却蓦然笑了。
……
风雨过后必然万象更新,有的在表面,有的在人心深处,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黑的时候,沉孙氏和沉李氏就起来了,然后摸黑逮了两只不下蛋的母鸡……
第二天早上沉清云起来,洗刷完毕,和以前一样去了正堂,但还只是在路上,沉清云就闻到了鸡汤的香味……
“小七,来这里。”
刚步入正院沉清云就听到了沉延易的招呼声,沉清云循声而望,却见沉延易正倚在正堂的门口。
“二伯怎么起来了?不好好躺着。”沉清云一边转身,一边说道。
“躺着全身难受,不如起来舒服。”沉延易说着进了正堂。
沉清云清楚世代的劳苦大众就是这样,能动着绝不静着,这其实是常年劳作养成的习惯。
随后沉清云跟着进了屋,却发现沉延嘉也坐在屋里,当中的方桌上摆着四碗鸡汤,碗是大大的黑瓷碗,鸡汤里各有一只鸡腿和一些肉丝。
“爷爷,大伯。”
行礼毕,沉光远说道:“小七,快吃吧!你这几天也累了,也进补进补。”
“我没什么,多谢爷爷。”沉清云应了句。
而沉光远“吱”的一声,饮了一杯酒之后,又突然说道:“小七,这两天我一直琢磨着银子放家里也不是好事,招人眼红,不如趁着有银子把你大哥、二哥的婚事办了,你觉得怎样?”
这种事情本来不用与沉清云商议,但经历此事,沉清云无形之中已经成为他们心里的主心骨,凡事都想听听他的意见。
而现在事情虽然过去,但他心里犹有惊弓之感,心性不定之下更想听听沉清云的意见。
这一点沉清云也能体会到,而他对此是没什么意见的,甚至有意见都不能说,这是因为经过刘媒婆的努力,沉清林与沉清明的婚事定了,但沉清林未来的媳妇是沉李氏的堂侄女,沉清明的未来媳妇居然也是沉朱氏的亲侄女!
这真是太卷了!
因此沉清云笑道:“爷爷说的是,银子放家里确实不如把事办了。”
“小七就是明事!”沉光远一下笑了。
随即又说道:“你觉得他们两个的新宅该怎么建,是另起一座院子,还是在这里修缮两间。”
“另起一座大院子,只怕是时间来不及,不如先修缮两间。”沉延易沉思着说道。
以前他有建一座大宅子的想法,但经过此事让他认清了现实,当你没有足够的能力时,越是招摇就越会生事!
“二伯说的是,有两间先住着,以后能在城里买房尽量在城里买。”沉清云说道。
他其实懂得沉光远的心思,作为老年人自然是喜欢儿孙绕膝,但从经济的角度出发,沉清云觉得还是城里的房子经济价值高,当然也是为了以后的发展——以后不论如何这一家子在金陵城应当有个落脚点,有个铺子。
“小七说的是。”
……
吃过早饭,沉清云与沉五儿、沉六儿延着乡村小道往朱楼而去,因为早上喝了鸡汤的缘故,稀薄的晨雾里,沉五儿与沉六儿明显的兴奋了,跳跳蹦蹦的走着,忽然沉六儿啧巴了一下嘴说道:“今天的鸡汤真好喝!鸡爪子也香!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喝上?小七,你在堂屋吃的什么?”
“这吃货!”
沉清云一愣,心里念叨了一句,随即谦虚的说道:“我只吃了些肉丝和鸡皮。”
“鸡皮也香,但没有鸡爪子有嚼头。”
“六哥说的是。”
……
而在沉清云谦虚之际,马兴也正押解着赵作贤与沉延左上路,他们两个现在头上带枷,脚上带铐,身上破破烂烂,血痕累累,走一路来颠颠簸簸,沉延左左眼还淤青如熊猫。
两人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徐文爵的杰作,昨晚沉延左与赵作贤被捉回清凉山庄后,他立刻越包代俎,不管三七二十七,按照戏文里的做法,对着沉延左与赵作贤大喝了一声打。
而沉延左与赵作贤见事情败露,也识时务者为俊杰,几板子之后就招了。但奈何徐文爵那时兴趣盈然,仍然决定继续赏给板子……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马兴等衙役人见惯了刀口板伤,心里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因为沉延左与赵作贤的伤势而对他们怜悯,反而因两人走的慢了而骂骂咧咧,生拉硬拽,如拉猪狗。
这样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在田里劳作的沉家庄人,看到沉延左都是吃了一惊,其中一个叫做沉延平的,乃是沉延左的堂兄弟,急忙上前询问,马兴等衙役都是世代为吏,很懂得怎样从罪犯身上搞银子,也正想从沉延左身上搞银子,当下马兴就向沉延平解释了个清清楚楚,说他伙同他人偷窃,事犯了。
沉延平听后,急匆匆去了沉延左家里,把事情告诉了沉延左的夫人沉周氏以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