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沁园回府后,程妩一连十几天都未曾出府。宋珩也没什么动静,听说是去京中周边给她找马去了。
及笄礼将近,郭润秋每日都会不厌其烦地拉着程妩对及笄礼的流程,为着不出乱子,还特意请了程妩外祖家的舅母们和二房夫人帮忙。
郭润秋也是从未操办过这样的大日子,偏着她婆婆去世得早,祖母这些年只在佛堂礼佛,长久不理俗事,府中也此无可帮衬她打理庶物的长辈,琐事堆在一起真是把自己累得恨不得立刻扔下这摊子做个甩手掌柜。
“大嫂,你且歇一歇罢。”程妩看着郭润秋将府中的婆子丫鬟们使唤得团团转,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感觉大嫂比月前回京时都瘦了些。
郭润秋闻言愣了一下,终是摆了摆手,将婆子丫鬟们打发出去,这才有空坐在炕上喝了口茶。
看着自家小姑子没事人似的,郭润秋就免不得再次耳提面命:“这个大日子族中长辈也在,你可得收敛性子,你想玩的都先放一放,及笄礼过后我肯定不拘着你。”
长嫂如母,小姑子和她最大的孩子也不差不了几岁,好多时候她都是当着长嫂,操着母亲的心。她就怕程妩小性子上来,及笄礼上出什么岔子。转念又想到及笄礼一过,程妩的婚事就该提上日程,只怕还得好一阵子磋磨呢。
程妩看着为她的事烦恼的大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因着未曾大办,及笄礼上也不会出现许多人,偏的她大嫂这个精益求精的生怕她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及笄礼前几日,程国公才风尘仆仆从边关归家。程国公今年四十有二,对程妩这个老来女宠偏多,但是架不住程妩的性子被他养野了,总有那些想让他动手的时刻。无论怎么说,他就这一个闺女,及笄礼她的母亲已经不能在场了,他这个当爹的也不在闺女该多难过呢。
程国公一进府便先回了主院沐浴更衣,这几日赶路未曾仔细打理自己,若是叫他那宝贝女儿看到他这番样子定是要给他甩脸子,怪他年纪一大把了不知道爱护自己身体。
程国公换好衣裳刚坐在太师椅上热茶还没喝上两口,程妩便得了信儿进了主院。
“爹呀—”程妩快步走入主院,还没进屋就先喊了起来。院里的丫鬟们规矩地行了礼,程妩瞧着眼前的丫鬟们确实安分了许多,哪像之前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各个争着抢着想当她后娘。
程国公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对院里的事不太在意,只要别翻了天闹到他面前一般都不太理会,这才叫那不安分的丫鬟钻了空子。
国公府各个院子基本上都是谁是主人便约束一院之人,但主院也不是时时有人。程国公事务繁忙,平时管束下人时候少,一般都交由管家负责,偏生巡边前出现了丫鬟趁着程国公醉酒爬床未遂的事,幸好这事按下去得早,不然传出去成了程国公内帷不修,平白丢了国公府的脸面。至于爬床的丫鬟也被早早打发到了偏僻的院子里着人看守,因怕此事有一就有二,总有丫鬟效仿,国公府各院也是好生敲打了一番那些不安分之人,顺便将皇帝安插在国公府的眼线摸了个一清二楚。
“你这孩子。”程国公放下茶水,看着程妩快步走向他,红色的裙子把整个院子都添上了一层色彩。
“还没进门就听见你喊爹,你爹我还没老呢,你声音小些我还是听得见的。”
“我这不是给您金屋藏娇的机会。”程妩一脸挪谕,“我可是听说了您一进大门,那徐姨娘就直奔着您院子来了,我这可是怕来早了打扰您的好事。”
程国公听完老脸一红,连忙板起脸训斥道:“你一个姑娘家的,瞎说什么,那徐姨娘我见都没见过就喊小厮打发走了。”
“爹呀,这徐姨娘娇艳地跟朵花似的,都送上门了您也无动于衷啊?”她亲娘去世十几年,其间也没见她爹对别的女人有多感兴趣。与程国公年岁相当的隆昌伯这把年纪可是没闲着,前些日子新纳的一房小妾还给他添了个幼子,听说宝贝的不行。
“你没听过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程国公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自从你母亲去世我就只想好好把你们拉扯大,你爹我一把年纪了,这些事也没什么可想的,何苦耽误旁人的一生呢。至于徐姨娘之流,你爹我身边像是缺****之人的吗?”
程妩想想也是,国公府后院不是没有人,姨娘算上也有三四个,但是都被程国公纳进府之前灌了绝子汤,程国公曾在她年幼时对她说,他这一生有她和大哥两个孩子就够了。
至于这个徐姨娘,姿色尚佳,知情识趣,但是是皇帝派来监视国公府的眼线,程国公平时对她的三分薄宠也不过是为了面上过得去,这事儿程府嫡系心知肚明,这程妩开口也不过是打趣罢了。反正府中的下人看来程妩一天不给程国公添堵,她是不舒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