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连数日,陶侃都是白天与祖逖骂战,晚上出城去测试祖逖的底细。
他不相信祖逖能在短时间内多出来这么多荆州军主力,这可是三万人啊,你就是把豫章和庐江两郡的守军加起来,能有这么多么。
若不是担心祖逖用兵诡异,虚虚实实捉摸不定,怕是陶侃早就下令全军突击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陶侃还是摸出来了一些门道。
每次晚上自己派兵出城试探时,祖逖总是仰仗那不足三千的中军对敌。
说实在的,这一次两次的行,次数多了,陶侃就感觉不对劲了。
难不成,祖逖手中,只有这些人有战斗力?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他一次性派出两支部队,一支去试探祖逖中军,一支去试探城东军营。
结果出来了,祖逖中军战斗力彪悍异常,担得起荆州军主力一说。
但城东军营那数千敌军,却乱糟糟如同乌合之众一般,自己手下才一出击,他们就吓得落荒而逃。
见此情形,陶侃明白过来。
是了,就是这样,肯定是祖逖那家伙从四处征调的百姓来糊弄自己的。
想到此,陶侃不再犹豫,给所有部众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一时间,西昌城四处城门大开,祖逖麾下三万人连接战都没有,轰的一声,做鸟兽散开。
陶侃不找别人,单找祖逖。
从与祖逖交手开始,他在祖逖手中吃了不只一次的亏。
心里头憋着火呢,怎可能轻易的放走祖逖?
这不,在陶侃的亲自追击下,他麾下一万五千大军冲击祖逖中军大寨。
原本祖逖就因为那些百姓的逃跑头疼不已,如今陶侃亲自杀来,便是祖逖,也不得不亲自披挂上阵抵挡。
靠着八阵图的强大战力,祖逖从下午傍晚那会儿,坚持到月挂柳梢。
军营中,主力伤亡更是难以估量。
不得已,祖逖只能向儿子祖涣祖志下达了撤退命令。
他亲自领着数百人断后,一场恶战,震慑了追来的陶侃,而后率领部众,慌慌张张撤出战场。
你想啊,祖逖要走,陶侃能答应么。在陶侃的命令下,麾下兵将分为数部,连续追击祖逖。
···
午夜子时,山林中,猛地传出一阵脚踩落叶的窸窣声音。
紧跟着,祖逖狼狈的从树林中窜出,在其身背后,跟着两千余名伤兵。
这是他从连濬手里带过来的荆州主力。
这支荆州军,跟着祖逖深入敌后,先后夺下新兴西昌,又成功将陶侃数万大军围困在城内。
只是,祖逖的虚张声势被陶侃看破之后,留给他的,也只有败亡这一条路了。
祖涣和祖志都唉声叹气不已,没别的,好容易才走到了今天,结果一战过后硝烟云散了不说,先前的努力也白费了。听着儿子们的叹息,祖逖抿了抿嘴唇,道:“大丈夫,遇点挫折便怨天怨地。这等性格,如何成事?”
虽然兄弟来都知道这个道理,但问题在于,好容易给陶侃骗进了西昌城,如今,陶侃反客为主了不说,还打破了己方静心布置的计划,这怎么想怎么觉得难受。
“父亲,难道您一点都不惋惜么?我们在西昌城外都坚持这么久了。明明只要连濬带兵及时赶到,我们就可以彻底将陶侃按死在西昌城中。届时,庐陵郡也将是我等囊中之物。如今功亏一篑,先前那么多努力,也全都白费了啊。”
听着儿子的话,祖逖表情变了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底下,哪有一帆风顺的道理。”..
祖涣祖志兄弟嘟嘟囔囔:“说白了,还是那连濬支援不力。哼,真不明白,大将·军怎么会让这种人镇守豫章,坏我们的好事。”
“收声,为父之前怎么与你们说的,绝不可诋毁同僚。”
“不是父亲,这不是诋毁,是实话实说。”
“好了住口吧。”
眼见祖逖将要生气,兄弟二人也只好闭了嘴巴,不再多言。
再看祖逖,抬头观察了一番地形后,领着部队沿小路而行。
三天后。
祖逖等人撤退到一处无名山谷,试图借助崎岖的地形甩开陶侃。
但陶侃怎么说也是在庐陵镇守这么久了,对当地地形熟悉无比,山林道路,更是无法对他有半点影响。
几乎毫不费力的,他就跟上了祖逖的脚步,连续几个追击,打的祖逖盔甲都丢了,旗帜,袍铠扔在路边焚烧,拦住陶侃追兵。
若非如此,怕是祖逖这只兵马就要全灭。
···
“将·军,祖逖已经带兵撤退进了绝魂谷。”
追击之中,一将校返回向陶侃报告战况。
陶侃闻言点了点头,绝魂谷这个地方他知道,这个地方地形很是险峻,周围一圈都是崇山峻岭,前后两条出口。
而且这两条出口也不是什么宽阔大道,最宽的地方,也不过容纳五个人通行罢了。
若是有人将前后道路一封,谷内纵使有千军万马,也要被困死谷中。
可惜的是,这地方地理位置偏僻,并非是在要道之上,不然的话,有这么一处天险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