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姚裕下令大军修整两天,准备发动全体发动总攻时。
司马越,却是在这个时候,一路昼夜兼行,赶到了江东,在姚裕发动进攻之前,拦住了姚裕。
“姚征南,这件事本就是一场误会,何必因为误会,与自己人刀兵相见,搞的这么僵硬呢?”
姚裕水军大寨之中,一身烟尘气还没有散去的司马越都不及休息,直接劝姚裕道。
姚裕瞥了一眼司马越:“误会?我想殿下搞错了吧。第一,我拿了你的通关文书证明。第二,我明确表示只是借道做生意。但是那陶侃怎么做的?他三次拒绝辱骂我的使者。并且调遣兵马封锁长江,逼着我和他开战。怎么着,这我现在随了他的愿。他又不高兴了是吧?拿我这八万大军当成摆设可还行。是觉得我没有脾气,还是觉得有殿下你给兜底?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司马越被姚裕的话一顿噎,最终吭哧一声:“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陶侃身为江东主将,有责任保护江东安全。”
“那我还是都督江南诸军事呢,官职更在他的主子司马睿之上。我记得,朝廷法令有明确规定。以下犯上者,杀无赦。怎么,殿下觉得我这波做错了么?”
司马越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只是无奈的反问姚裕:“那你怎么样才会罢兵?”
“罢兵?没这个可能。这两个月来,我费心费力,八万大军人吃马嚼浪费了多少物资。现在他说错了我就不打了,真以为是我好糊弄呢。行了殿下,你也别护短了。陶侃司马睿这般行为,就是犯上作乱,我代替朝廷,好好收拾收拾他们。鲁弼啊,送殿下下去休息,一切都等我扫平江东,剪除司马睿逆贼再说。”
鲁弼最是听姚裕的话,当即二话不说,走到司马越跟前虎着脸道:“殿下,请吧。”
司马越知道这波是司马睿理亏,可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来劝姚裕,这不,逼急了直接道:“姚裕,你可要想好了。你若真是扫平江东的话,可是会惹众怒的。别忘了,青州苟晞,交州吾彦,他们两个加起来还有数万精锐呢。”
姚裕白眼一翻:“殿下这是威胁我呢?还是警告我呢?”
“看你怎么理解了。为了缓解江东这事,我特意撇下河内战场赶来。想来姚老弟也不会让我白跑一趟吧?”
司马越这话已经很明显了,你如果敢扫平江东收拾了司马睿,那我就敢联合苟晞和吾彦一块收拾你。
是,知道你姚裕能打,但是三方夹击十多万兵马,你总是分身乏术的。
再加上,就算你能挡得住我们,你能确保李雄不会落井下石?到时候,四面楚歌的可是你。
能看得出来,司马越这是豁出去了,说什么也要保下司马睿。
一来,司马睿是他提拔上来的心腹,尽管自己这个心腹和苟晞一样都是野心家不怎么老实,但却是司马越反制姚裕的手段。
不然动辄就让姚裕出兵北上威胁许洛,自己别说对付刘渊了,能自保都难。
出于种种原因考虑,司马睿不能亡,更不能让姚裕在江南过得舒服了。
听出来了司马越话中话,姚裕双眼逐渐眯成了一条线,他身上杀机顿时膨胀起来。
这把司马越吓了一跳,有些后悔了。
这是姚裕的军营,自己为了赶路,拢共就带了几十名亲卫来。
如果姚裕与自己翻脸动手的话,那么,留给自己的,不就是束手就擒么?
这般想着,司马越就想着为自己刚才的话辩解。可是话到嘴边,司马越又给忍住了。
作为一个政·治家,这会儿说的越多,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
哪怕是寄希望在姚裕心有顾虑上面,也坚决不能露怯。
事实证明,司马越想多了。
姚裕根本不怕司马越的威胁。
只见姚裕歪着脑袋看司马越,冷笑声连连:“听殿下这个意思,是想要集合四方兵马对付我么?如果你一开始跟我好声好气的说,那说不定我还会考虑考虑殿下的提议。既然你威胁我,行啊,那就打呗,反正我这一天天闲着也是没事干。就来碰碰谁的刀子更硬。”
司马越见姚裕如此强硬,忍不住就有些头疼。
他拍着脑袋,深吸一口气道:“姚老弟,孤不是这个意思,孤是说,咱们同殿为臣,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呢?司马睿他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现在也晚了,鲁弼,送殿下回去休息。”
说完,姚裕袖子一挥,直接结束了话题。
这给司马越急的不行,却也没有任何主意,只能干瞪眼。
就这样,姚裕用另外一种方式将司马越软禁,然后开始传令麾下各部兵马,准备对陶侃发动总攻。
他命令沈林,沈承,连濬三方合围,先吃掉陶侃所部。
然后,沈林沈承父子统帅兵马上岸,自庐江郡进攻九江郡,先切断江东与徐州之间的联系,而后,父子二人分兵,进驻徐州,抢占下邳,顺带,给司马睿的老家徐州也给拿下了。
既然司马睿犯贱招惹自己,那就好好给他个教训。
至于雍据所部,在分兵攻略了吴郡,偷了江东士族老家之后,转道和连濬一起,合围丹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