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姚裕这么说着,沈承方才停住了手。
再看姚裕,背着手站了起来,朝着陶臻走来。
随着姚裕的动作,一旁边的贺雄连忙起身跟上做护卫。
姚裕来到陶臻面前站定,上下一打量之后摇头道:“看你年纪还没有多大,怎敢前来送死?你叫什么名字?”
陶臻啐了一口,对着姚裕破口大骂:“奸贼姚裕,有本事就杀了小爷!”
姚裕闻言摇头:“我不喜欢嘴碎的家伙,沈承啊,给他点教训。”
沈承闻言说了一声好,跟着狰狞笑容走来,从腰间摘下环首刀刀鞘,对准了陶臻的嘴巴就是猛抽。
这一下,打的他的牙都掉了许多,直打的陶臻哇哇吐血,面容模糊。
看差不多了,姚裕才让沈承住手,然后蹲在陶臻面前,用腰间佩剑点着陶臻:“好了,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陶臻呵呵冷笑声音不断:“小,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陶臻是也,姚裕,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哦,原来你就是陶臻,陶侃的侄子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和你叔叔都是一丘之貉的废物罢了。就这点本事也敢出来丢人现眼?真不怕笑死人是吧?”
陶臻听到姚裕羞辱自己叔叔,当即暴怒还要挣扎,结果沈承眼疾手快,抬腿一脚揣在陶臻胸口上。
这一脚,踹的他口吐鲜血,直接扔在了地上,再起不得。
姚裕还在那摆手呢:“沈承你悠着点,别这么冲动好么。给人陶小将·军打伤了多不礼貌。来人啊,给他绑了挂在旗子上,让陶侃看看,惹怒咱们的下场是什么。”
沈承一旁边心说大人你这还不如宰了他呢。
给他挂在旗子上,对于世家出身,又是小有名气的陶臻而言,这简直生不如死啊。
心里想是这么想,但沈承也不会反驳什么,相反的,他倒是非常乐意做这些事情。
这不,沈承就答应一声,单手提着陶臻的后脖领子就去了。
沈承走后,凉虎还忧心忡忡的走到姚裕跟前,张口道:“姚大人啊,咱们已经在江东耽误了两个月了。这眼瞅着天都要进入八月份了,您看···”
姚裕示意凉虎不要着急紧张:“凉将·军啊,我知道进入八月份了。别说你了,我也着急。本来我是想着早点把这些粮食送过去,尽快完成合作的。但是你看,这陶侃不当人啊。我如果在这里退缩选择了改道。那么,荆州十四万将士怎么看我?以后与贵部的商路又怎么维持?我之所以扔下荆州亲自前来,不正是看重与贵部的合作么?”
姚裕这些话一说,噎的凉虎干瞪眼不知道如何回应。
是啊,姚裕说的这些也没有毛病啊。
说来说去,还是这个陶侃太过分了,好端端的挑什么事啊。你老老实实在自家江东作威作福不好么。
这下好了,江东所有主力都被姚裕围住了,连带着徐州都空虚了。
若是一招不慎,怕是司马睿苦心在江东经营的基本盘,都要毁于一旦了。
凉虎这般想着,就叹了口气。
姚裕在旁边瞧见了,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说其他的。
事实上,这是姚裕故意而为之的。
一来,陶侃羞辱他故意挑事。二来,姚裕本就因为石勒拿下襄国心烦意乱呢。
赶上陶侃这么跳,姚裕心情不好,又想起来了司马睿偷鸡成功占领江东的憋屈,他可不就是动手么。
之前不打你,那是因为你们装的太好了,没有任何破绽给我。现在你们主动把脖子伸到我跟前,我再不动刀子,就显得我太不会做人了。
正因为此,他才调动荆州八万大军,否则,只是打开商道。办法多的是。别的不说,沈林沈承的庐江守军,就能安全无虞的护送姚裕进入淮水。
哪像是现在这样,战火一开,就是两个月不熄灭。
对姚裕而言,反正战争都已经开了,自己出兵的理由也充足,那就不如长驱直入,直接将司马睿赶回徐州为好。
江东,注定了还是自己的口中食。
石勒都在偷发育,自己怎么能毫无动作呢?
而且江东世家这么有钱,把他们都给处理了,自己的府库又要充盈了。
一想到此,姚裕就忍不住嘴笑。
···
陶臻久久没有消息传来,赶上江面火光冲天,陶侃有些慌了。
他派人四处打听无果之后,咬着唇,直接下令麾下部众全军出击,准备接应自己侄子。
然而,陶侃这边大军才出水寨,就遭到了沈林鲁弼的埋伏。.
二人在江面上分左右杀出,各自只是率领五千水军,就打的陶侃所部落荒而逃。
毕竟,陶侃部众早已经军心厌战,各个都想着脱战回家,那里还有心情搁着和姚裕分上下呢。
就这样,陶侃好容易鼓舞起来的士气,一战崩溃。
他麾下部众再一次受到了严重打击,赶上连濬支援赶到,陶侃不得已,只能率领残兵退守水寨。
比及天光放亮,江面上,满是船只辎重。以及陶侃麾下,数不尽投降的士卒。
见此情形,陶侃心知肚明,江东,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