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一万水军威胁,司马睿睡觉都不踏实。
只要他慌张中露出破绽,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会被姚裕拿来做文章,上报朝廷,然后带兵顺江而下,讨灭江东。
当然,姚裕的想法是好的,就是不知道司马睿他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说的有些远了,这一天晚上,在撤军云中的途中,雍据刚躺下休息,门外就听到了有人前来拜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拓跋猗卢长子拓跋六修。
他在侍从的邀请下进入账内,对着雍据拱手一拜,笑呵呵道:“雍将·军,这些天在军中居住的可还习惯?明天就抵达云中了。这些日子,辛苦将·军了。”
面对拓跋六修的客气,雍据也礼貌性的回应。
这不,在邀请了拓跋六修坐下之后,顿了片刻,雍据便询问起来拓跋六修前来的用意。
“这能有什么用意的,那不还是看雍将·军过于辛苦了,我代替父王前来慰问一下。顺带着,向雍将·军诉诉苦。”
拓跋六修对汉语还有些不熟练,说起汉话的时候,总是有一股子大佐味。
好在雍据在漠北呆久了也习惯了,别忘了,在回到汝南之前,他可是在漠北边疆有着从军十年的经历。
“哦,世子殿下有什么苦么?”
微微一笑之后,雍据便礼貌性的询问拓跋六修。
拓跋六修见雍据主动询问,便故作高深的叹了一口气:“那必须是有啊。别的不说,父王年纪大了,做事什么的也没有年轻时的斗志了。就拿这次慕容廆的事情来说,搁在父亲年轻的时候,怕是早就和他们干了起来。”
雍据不言语,他有些捉摸不透拓跋六修的想法了。
他这是啥意思?你爹没有斗志,你找我说这些干什么?
就在雍据疑惑的时候,拓跋六修继续暗示道:“其实雍将·军,不瞒您说,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换一个更加年轻的人在父亲那个位置上。再加上有姚将·军提供的帮助。漠北三部鲜卑,早就一统了。届时,鲜卑在北,姚将·军在南,南北称雄,中原既可传檄而定,岂不美哉?”
听到这里,雍据反应了过来。
好家伙,拓跋六修这是要谋逆啊。
还让年轻人换了拓跋猗卢的位置,如今拓跋鲜卑之中,除了拓跋六修这个年轻人有着法定继承权之外,还有谁适合做这个位置?
他说这些,不就是暗示自己想要上位么?
只是一劫,雍据不明白,拓跋六修和自己说这些干什么。
心里头疑惑,雍据就装傻充愣:“道理是这样没错,不过雍某觉得,拓跋大人可能也有着他自己的打算说不定呢。毕竟战事一开,远没有这么容易结束了。”
拓跋六修笑了:“雍将·军,前几天在中军帐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说的。”
雍据被问住,张嘴半天,只是摇头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明白了。贵部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这怎么能叫外人呢,姚将·军与我父结为义兄弟。按照辈分来算,我还要喊姚将·军一声叔父呢。而雍将·军又是姚将·军的爱将,自然也算作自己人嘛。”雍据闻言选择了沉默。
他觉得,这会儿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
可能是看雍据沉默的有些过了,拓跋六修咬着唇,便也不再掩饰,而是直接问雍据道:“雍将·军,我就和您坦白吧,如果我打算请父王逊位,雍将·军会帮我么?”
雍据大吃一惊,心说果然,拓跋六修果然有这方面想法。
他刚想要表态,但是话到了嘴边,却立刻忍住了:“世子殿下,我不过一莽夫罢了,让我冲阵指挥兵马可以。这种事情,远不是我可以理清楚的。时间不早了,世子殿下也该回去休息了,雍某醉了,刚才说的什么都记不清了,请回吧。”
拓跋六修闻言皱眉,他听出来了雍据的意思。
但是,拓跋六修又怎么会善罢甘休,毕竟他都已经和雍据摊牌了。
可不管拓跋六修再如何暗示,雍据就是不为所动。
不得已,拓跋六修只能离去。
才出帐篷,就有心腹接住了拓跋六修,询问情况如何。
“雍据那家伙与我装傻充愣,哼,真以为本世子什么都不清楚么。(鲜卑)”
“呀,世子殿下,如果雍据不答应的话,再把情况泄露给大人怎么办?(鲜卑)”
“泄露?本世子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传我命令,让人给我盯紧了雍据。如果他有什么反常的行为,给我就地格杀!(鲜卑)”
手下人闻言精神一凛,赶忙去安排了。
放下拓跋六修不提,雍据这边,他自然知晓了自己被监视的事情。
这不,他的选择是不闻不问,该睡觉睡觉。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大军启程的时候,王玄策过来与之同行时,他方才将昨晚上的事情和盘托出。
比及王玄策闻言,惊得张大了嘴巴,低声道:“雍将·军,你开玩笑吧。那拓跋六修要叛乱?”
“十有八九的事情。”
“那,那这怎么办?咱们要留在漠北么?还是说,咱们帮谁啊?啧,这事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