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答应给您带的小鸡仔我带来啦!是我亲自去养鸡户家挑的呢!”
“辛苦我们小书意喽,都半个月没见了,快过来让姑奶奶看看……哎呀,怎么瘦了许多?你爹不给你吃饭啊?”
“真的?我真的瘦了许多吗?”
少女清脆的嗓音透着喜悦。
这时丫鬟道:“太妃娘娘您不知道,我家小姐最近节食呢,每顿少吃了半碗饭,可不就瘦……”
还没说完,就被褚书意连忙捂住嘴,堵住了后面的话。
褚太妃一副了然的样子,哈哈大笑后揶揄道:“你该不会是为云家那小子吧?”
少女红着脸,拒不承认:“怎么可能是为了他?姑奶奶你莫要取笑我。”
“哟,是吗?”
“当、当然,只是她们说我没韩尚书家的女儿苗条,我不忿罢了!”
“韩尚书家的女儿?是不是你上次说的,也看上云家小子的那个?”
“对,就是她!”少女撅着嘴,“她们总拿我和她比,说我配不上云钰,烦死人啦!”
“谁乱嚼舌头?我家姑娘全京城第一好,天王老子都配得上,她们不过嫉妒罢辽,反正下个月你就跟云家小子大婚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再生一堆孩子,气死她们。”
“对,气死她们!”
接着又是一片欢声笑语,汀兰苑里热闹非常。
“对了,”褚太妃笑罢看着褚书意说道,“今早来了个小姑娘,跟你的性子好像哟,讨喜的很……”
听到这句话,躲在门后的云若眼泪再也绷不住地流。
视线模糊了就用手抹去眼泪,她贪婪又渴望地寻着那娇蛮可爱少女的身影,不放过她做的每一个动作,露出的每一个表情。
可不就像吗,那是父亲书房画像上的女人,是她的母亲啊。
是她前世从未谋面,生下她就离开人世的母亲。
也没有一堆孩子,她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母亲去世后,父亲成了年纪轻轻的鳏夫,每年早春他都去离京城几百里的南山寺寻来一支开得最好的梨花,放在她的墓前。也就是母亲去世那天,他身边再无其她女人。
云若擦干脸上的泪水,看着院内其乐融融的一幕,在心底暗暗发誓。
既然上天让自己重回到一切悲剧没发生之前,这一世,她定要母亲好好地活着!
而现在,她多想冲进院子去抱住母亲,可是她不能。
她只能偷偷地看着,远远地瞧着。
离开汀兰苑后,云若找了块僻静处吹风。
她的眼睛都哭红肿了,若不想太引人注目,只能等消肿了再回去。
可她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看见树荫下熟悉的背影,韩飞航还以为这小宫女又在偷懒,一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轻声走过去,故作深沉地“咳”了一声。
没成想,少女回过头,却是一张挂着泪痕的脸。
眼眶湿润,眼尾和鼻尖通红,一看就是刚哭过。
“你怎么哭了?”
韩飞航一下子愣了,想到少女在条件不好的铜雀宫当差,因为吃不饱还去怪石园摘果子果腹,问:“是不是又饿肚子了?”
云若呆了呆,不知道韩飞航为何会这么问,遂摇头。
韩飞航接着又问:“那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都没有。”云若继续摇头,抿了抿唇道:“我只是想我父母了……”
“这……”
宫女大都自幼就进宫,二十五岁方才能出宫,不像他们这些护卫,可以时常告假回家,宫女当差期间是很难与家人相见的。
韩飞航清楚地知道这些,所以听到云若的话后显得有些无措,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绞尽脑汁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颗饴糖来,拿到云若面前。
“临行前家里的小妹给的,我一个男人也不爱吃这东西,不如送给姑娘,总会跟家人团聚的,还望姑娘不要再伤心了。”
闻言,云若抬眼正视着韩飞航,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对方俊秀的脸颊微红。
而云若只是瞧见他手心里散发甜腻香味的饴糖,想到自己罢了。
韩飞航的家庭一定特别幸福美满。
没关系,她的家庭也一定会幸福美满的。
“谢谢你。”云若接过饴糖,向韩飞航真诚地道谢。
韩飞航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姑娘客气了。”
时间已到正午,告别韩飞航后,云若准备去食堂吃个饭再回去。
自从被派去铜雀宫,绿枝的日子过得可叫个悠闲自得,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做事不用心不说,吃饭更是比谁都积极。
云若到地方时,她却连刚打好的饭也不吃了,挤在人群里看热闹。
原来是有人发生了争执,怪不得食堂比往日喧闹了不少。
皇宫里那么多人,磕磕绊绊是常有的事,云若本无心吃瓜看戏,可绿枝偏不如她意,见她来了,非拉着她一起看。
“我跟你说啊,前几天宫里新来了个太监,听说以前是个世家公子呢,犯事被罚进宫了,人长得丑,脾气也怪,这不,刚刚跟人起了冲突,眼看快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