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众人纷纷议论着徐凡亦突然的情绪。
“他怎么了？”
“明明赢了啊？”
“我初中跟他同班三年都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
三十班的体育老师见状端起手臂，一只手摸着下巴，细细观察着二人。
陈故坐起身来，抬起胳膊轻轻沾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而后微微抬头看着徐凡亦。
石小钊走到徐凡亦身后，小声道：“亦哥你怎么了？”
“老子需要你让着老子吗？”
徐凡亦一直没有忘记自己发过的誓，他不想当孙子，奈何对方的做法实在让他生气，他实在是忍不住。
这并非输赢的问题，而是尊严的问题。明明是一场比赛，对方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放水，这无疑是在践踏他的尊严。
虽然在陈故出现后，他开始变得争强好胜，可他并不是输不起。他可以接受输，但绝不能接受不光彩的赢。
“没，”陈故眉眼间有略微的不解，道：“我，我只是有些累。”
或许，他和大家一样，不懂为什么赢的人会生气。
“你他妈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
至此，众人大抵明白了徐凡亦生气的缘由。
大概是陈故在比赛时故意放水，俯卧撑才做到第四分钟就躺下，因而让徐凡亦丢了面子。
可是陈故为什么会故意放水，他们不得而知。
体育老师道：“呦，脾气挺大呀。”
一直蹲在一旁的方书洋突然举手，道：“老师，他们吵架，该罚他们！”
方书洋成绩好，模样也乖巧，因而十分得老师们的喜爱，就连这位以破事多而出名的体育老师也不例外。
“小羊你说，”体育老师道：“该怎么罚他们？”
方书洋开心地站起来，道：“就罚他们再做五十个仰卧起坐！”
体育老师道：“行，来，开始吧，谁来按着他们？”
站在人群中的宋景突然道：“我来，我帮陈故。”
石小钊也道：“那我帮亦哥！”
就在其余众人对方书洋这一迷之操作疑惑不已时，她突然跑到体育老师跟前，踮起脚在对方耳边说了些什么。
体育老师闻言直笑，道：“行，就这么办，那个谁，你们两个配合做仰卧起坐，那个谁，你去摁着那个谁的脚。”
他指着徐凡亦，让其去按住陈故的脚。
徐凡亦虽然不想这么做，但却深知这个体育老师破事多，懒得去跟对方计较，因而只能乖乖蹲在陈故面前，按住陈故的脚。
正当陈故做好准备，就要开始做第一个仰卧起坐时，体育老师又发话了。
“那个谁，你往前靠靠，坐在他脚上，抱住他膝盖。还有你，你必须保证你做得每一个仰卧起坐，都要碰到那个谁的头。”
此话一出，原本就在这里看热闹的众人更是不肯离去，还有不少已经跑远的也赶过来看热闹。
徐凡亦皱眉道：“凭什么？”
陈故挺着身子，抱在脑后的两手转而撑在身后，眉眼间也可以看出一丝不情愿，只是没有徐凡亦这样提出来。
体育老师瞪眼道：“凭我是老师，凭你们刚才在我跟前闹矛盾！我就是要治一治你们这些高中生的脾气！”
徐凡亦干脆坐在地上，身体倾斜，手压着地面，脸偏向看不见体育老师的一侧，道：“我不做。”
体育老师道：“不做？不做我这就给你们班主任说你们上课不服从指挥！”
其实只要徐凡亦甩手离开，这件事情也就不会再有下文。可这样做无疑会给老方添麻烦，自从老方当他班主任以来，他已经给对方惹了太多麻烦，深感惭愧。因而就算不服，也只能乖乖服从。
他的舌尖使劲顶了一下后槽牙，尽力压住心里的火气，扭扭捏捏地坐在了陈故的脚上，低头轻轻抱着他的膝盖。
“这就对了，”体育老师在一旁指挥道：“来，身体往前，你，开始做吧，一会儿换位置，来，大家一起给他们数着！”
围观的众人秉着嘴吧，脸上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容。
对于陈故而言，仰卧起坐碰头这件事似乎是可有可无的。虽说有那么一丝的□□，但是比起反抗，他或许更倾向于服从。
他两手抱在脑后，躺在地上，呼出一口气，腰部发力，立起上身，脑袋尽量去触碰徐凡亦的额头。
第一次，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只是轻轻贴了一下对方。
众人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异口同声地高喊道：“一个！”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方书洋，则蹲在离他们最近的位置，两只手托着腮，乖巧的脸上洋溢出满意的笑容。
虽说正在做仰卧起坐的是陈故，但徐凡亦却感觉最累的是自己。如此欢跃的氛围与他尴尬到抠脚的境遇格格不入。他一直低头看着陈故的膝盖，因为除了这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往哪看。
“十个！”
……
“十七个！”
众人的欢呼声越高，徐凡亦的脑袋就越低，他甚至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五十！”
在众人的高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