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浅紫色手包上,睡得好似世界末日到来也不会将她吵醒。
但依旧能看出来,她睡眠质量不是很好,眉头皱得好紧,眼睫不时轻颤着,唇边时不时还会发出几道浅浅的嘤咛声来。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车顶上,语声庞杂而嘈乱,将外界所有的声音都隔绝掉了,仿佛他们深处在一方完全不受人打扰的窄小乌托邦里。
江知野手搭方向盘上,车子驱动一半,忽地又松下来,倾身,从储物格里拿出一包烟来。
拿出来却没抽,软质的烟盒在手中来回翻转着。
车窗外暖色路灯的光越过重重雨帘折射到他身上,在他软白衣衫上抻起一道泛旧的褶。
他两鬓边的碎发也垂了下来,额前搭着几缕,眼睫也跟着垂了下来,漆黑瞳色被遮住。
乔姝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胃里酒气来回翻滚。
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太阳穴突突突的跳,心脏也跟着一起毫无规律的震动。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刚刚她才同江知野一起逃掉了“苏城杯”比赛之后的聚餐。
偌大的苏城湾剧场,乔姝记得,那一日来了许多观众。
上下三层,能够容纳千人的剧场,座无虚席,满满当当。
那晚几乎没有人不为江知野着迷,几乎没有人不为他欢呼。
但就是这样一个被众人喝彩拥簇的人,在所有人都等待他上台去领奖时,他却拉着乔姝一起躲到了剧院后面一条窄巷里。
窄巷里种了好多桂花树。
冬日里,花朵早就败了,但不知是不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熏染,乔姝总觉得那淡淡的桂香好似永远也消散不干净了。
她被江知野拥在怀里。
前院仍有此起彼伏的热烈欢呼,后巷里所有灯盏都已熄掉,只有零星几盏壁灯还在孜孜不倦记录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不曾为人知的那些故事。
他们头顶就有那样一盏壁灯。
很可爱,是月亮的形状。
乔姝搜肠刮肚,念声:“但愿人长久。”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承载着那样美好祝愿的句子,被她念得柔婉又多情。
念完,探身去亲他,唇还未碰到他,他先俯下身来。
她眼前光线全被遮住,呼吸间全是他身上那股神秘的冷杉香气。
她的手指攥住他衣衫,他的衣服还是晚上演出时的戏服,宽宽大大一件白衫,在壁灯的光照下,飘飘然好似突然降临在人间的神仙。
他的吻霸道又绵密,乔姝被他吻到连呼吸都困难。
他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扯乱,黑暗里,两人呼吸都变重。
乔姝整个身子都挂他身上,心里又羞又惭,软着嗓子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男人就调侃她,怎么这样着急?
她存心反驳他,硬着头皮讲:“就是很着急,哥哥是不是不行?”
然后,那晚他们第一次人在苏城却没有回家。
刚刚拿了奖金的江先生出手好阔绰,直接带她就近去住酒店。
乔姝从未住过酒店,心里对酒店的印象,还存在于以前念书的时候,同学们的描述里。
总之——被她们形容得,不像什么正经地方。
她双手局促地在身前握紧,偏偏男人还故意来臊她,笑问:“怎么,怕了?”
谁怕啊?
乔姝鼓起嘴,丝毫没察觉到危险地挑衅:“又、又不是没同你做……做过,有什么好怕的。”
到底还是露了怯,一句话讲得结结巴巴。
男人侧脸对着她,闻言,竟没继续追问,眉稍轻扬,只是笑。
结果,他笑也不行,她觉得那笑就是对她的蔑视和挑衅。
女孩子的胜负欲上来,一进门,就将他按到墙上,手脚并用地去解他的衣带——
对,她刚刚明明正在解他的衣带。
怎么他衣服到现在还是穿得好好的?
乔姝从车椅上坐起来,眼睛迷茫地眨了两下,然后忽地探过身,握住了江知野的手腕。
江知野方才想事情想得太入迷,冷不丁被乔姝这么一握,手里的烟盒应声落地。
他眉一蹙,转过眼,目光在半空中与乔姝不期然撞上。
乔姝明显还在醉中,脸色愈发白得透明,被车内昏昧的阅读灯一照,透出一股病态的白。
但她眼神好干净,清凌凌像小鹿,尤其此刻,因为喝醉了,被酒精晕开一层雾蒙蒙的水色来。
看起来七分纯,三分媚。
江知野眉间微跳,喉结不自觉地轻滚了下,哑声唤:“乔姝?”
乔姝偏了偏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又像是在专注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手指在他腕上停留两秒,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江知野疑惑的目光中,手掌按住他肩膀。
紧跟着,自己也从副驾驶座上爬了过去,横跨到他腿上。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吊带裙,裙身窄薄,这样一坐,裙角沿着腿根被推上来。
细白的脚踝在半空中虚虚搭着,皮肤与他微凉的西装裤紧贴在一起。
她咬住唇,先前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