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家教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傅闻笙虽然看起来总是心浮气躁,但还算听话,让他做什么也都做了,只是听讲的时候容易走神,总是盯着跟课本无关的东西看。
这个毛病得纠正过来,毕竟时间太紧张了。
就算傅闻笙的记忆力好得非同寻常,逻辑思维能力也远超普通人的水平,但他要在四个月内把高中两年的课程全部学完并且融会贯通,那就一分钟时间都不能浪费。
余束白临走给他布置了作业,按照他现在的做题速度,除去吃饭和必要的睡觉时间之外,要高度集中注意力才能按时完成。
只是不知道傅闻笙愿不愿意那么辛苦。
余束白一路上都在思考后面的教学计划,去医院看过余静岚便回家了。
家里的出租屋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冬天阴冷夏天闷热,现在这个时间段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屋子里几乎和室外是差不多的温度。
平时余静岚在家的时候,他怕余静岚身体不好受凉生病,晚上会烧一锅热水用来洗漱,夜里也不熄炉子,多少暖和一些。
不过余静岚住院之后,他做完饭会把炉子熄灭,这样每天可以省下来一块煤球。
他已经习惯了用冷水洗漱。
睡觉之前,余束白又对照着高考的考试大纲调整了一下给傅闻笙制定的教学计划,然后自己写了套数学卷子。
第二天早上六点,天还没完全亮,余束白便起来给余静岚做饭送饭,赶到傅闻笙那里的时候刚好八点钟。
傅闻笙给他开了门,有些意外地说:“真要这么早就开始啊?我还没吃早饭呢,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
余束白换了鞋,脱掉外套,看了眼餐桌上的三明治和咖啡,直接往书房的方向走:“昨天的作业写完了吗?给我看看。”
傅闻笙把作业拿给他,“要不要再吃点?我做了两份。”
余束白边检查他的作业边道:“你会做饭?”
傅闻笙有些得意:“那当然了,你尝尝呗。”
余束白意外地看了傅闻笙一眼,他还以为这位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不过他确实吃过饭了,没必要再吃。
所以他在傅闻笙热情又克制的眼神中冷淡地说:“你吃吧,我吃过了,快点吃完过来开始上课。”
傅闻笙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失落,但也没说什么,闷不吭声地出去吃早餐了。
等他回来,余束白刚好检查完了他的作业,指着画了圈的几道题目跟他说:“没有错题,但是这些地方步骤写得太简略了,高考是按步骤给分的,这个习惯要改。”
傅闻笙没说好不好,只是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余束白下意识想要挣开,傅闻笙却道:“别动,你这冻伤太难看了,我买了药,给你你肯定也不会自己涂,还是我来吧。”
说着他便抓着余束白的手腕往自己面前拉了拉,然后不怎么温柔地开始给他涂药。
余束白看着自己的手,红肿开裂的地方确实不好看,甚至有些恶心。
他想把手缩回去,可傅闻笙握得很紧,根本挣不开。
察觉到他的抵抗,傅闻笙还瞪了他一眼,谴责道:“都让你别乱动了,怎么就是不听话。”
“我自己来就行。”余束白很不自在地说。
傅闻笙非常不客气:“我信你才有鬼,那个祛疤药提醒你几次了也没见你用。”
他的力气太大,余束白又不想因为这种事跟他发生争执,最后便沉默了下来。
傅闻笙的动作一开始有些粗鲁,后来见他不再抵抗,便放慢了很多,显得有种反常的温柔。
涂完药,他还给那些裂开的伤口裹上了纱布,皱着眉警告余束白:“别沾凉水,不然好不了,涂药也是白涂。”
余束白垂着眼嗯了一声,傅闻笙又道:“还有祛疤的药,你不用就明天带来还我。”
“明天我妈手术,我不一定有时间过来。”余束白说。
傅闻笙看着他脸上那道浅色的疤:“那下午还我。”
余束白点头应下,不动声色地跟他拉开了点距离:“好了,开始吧,今天的内容有点多。”
傅闻笙坐回自己的位置,听课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看余束白的手,越看越觉得他的包扎技术很不错,忍不住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余束白讲完一个知识点,见他又开始走神,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专心一点,不要浪费时间。”
傅闻笙哼了一声,“也就是我才能受得了你这种填鸭式灌输,换了别的学生,不得被你逼疯。”
余束白冷淡地说:“别的学生我不会用这种方式教,这是给你定制的学习方案。”
傅闻笙挑了挑眉:“你这是在夸我聪明?”
余束白没再跟他浪费口舌:“好了,继续,希望你能认真一些。”
傅闻笙撇撇嘴,之后倒是克制了很多。
上午的课程到12点结束,余束白的要求非常苛刻:“吃饭和午休给你一个小时,另一个小时把作业写了,我两点钟过来检查。”
傅闻笙有些不耐烦地应了一声,见他要走,忽然道:“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