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的资本面前不值一提。
在这里没有背景和后台就注定身不由己,这个道理,景倾二十岁那年就知道了。
他太了解景倾,悉知她的弱点,所以他在这段感情里总能游刃有余,“还记得我们十几岁的时候,有段时间你特别娇气,嗯,我想想,那时你刚满十五岁吧,一丁点委屈都不能受,我给你擦眼泪,你哭不停,我哄你,你哭得更厉害。”
景倾垂下眼帘,蓦地沉默。
她记得,他比她大两岁,那一年谈叙宴已经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北城大学,有次聚餐,他的室友坏心眼骗她,说谈叙宴在大学很受女孩子欢迎,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女朋友。
那时她悄悄暗恋他,知道后又心酸又难受,再加上幼稚的占有欲作祟,她尝到爱哭带来的好处就可劲的折腾他,想方设法要把他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还有一年雪季,你去参加舞蹈大赛,结束那天下午,你说腊梅开了,你很喜欢,让我带一枝来接你,我进不了内场,只能在外面等你,那天的雪下得很大,风也吹得厉害,我见你出来,便把腊梅藏在身后想逗逗你。”
这件事景倾也记得,当时她背着奖杯兴高采烈从比赛场出来,清隽劲瘦的少年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故作叹气骗她,说他来得匆忙,忘了给她带一枝腊梅。
她气呼呼去打他,谈叙宴笑着受了,也不恼,还说其实是骗她的,腊梅早给她带来了。
他拿出藏在背后的腊梅,寒风将花瓣吹得七零八落,只余零星几瓣倔强的挂在枝头,那画面滑稽得不得了。
“还有我给你补课、我们凌晨四点爬山去看日出、运动会你溜到我的学校陪我跑马拉松。”
“倾倾,这些我都记着呢。”他们相处了十一年,生活中随处都有美好的回忆。
男人修润的指节擦过她的脸颊,大掌覆在她的后颈皮上,景倾被迫微微仰头,莹润的眸光撞入他深邃幽静的瞳孔里,他身后是壁灯幽橘色的暖光,露出一截葛饰北斋画卷里翻涌的浪潮。
他该是危险而诡谲的,就像那翻滚的惊涛骇浪,景倾觉得自己似一叶扁舟,被浪花携裹坠入他的掌中。
谈叙宴太懂如何拿捏她。
她忘不了年少真挚的感情,也忘不了那段有他俩相处的青春。
谈叙宴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俊拓的脸,眉眼清冽帅气,薄情眼里流有温柔。
“倾倾应该相信阿宴,嗯?”
他嘴角啐着浅笑,冷漠时的谈叙宴矜贵又疏离,让人觉得害怕,可他一旦认真对一个人好,就叫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或许这就是温柔刀。景倾慢悠悠阖眼,藏住那抹快要溢出来的清泪。
她想,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了,她再相信阿宴最后一次。
景倾和谈叙宴的感情似乎又稳定下来,笼罩在湘宫的压抑氛围终于烟消云散。
六月份的时候,景倾收到白玉兰颁奖典礼举办方的邀约,通知她提前去试最佳女主角的礼服,各大影视节的流程相差不大,再加上她去年斩获金鹰视后有过类似经验,这次试礼服倒也得心应手。
几天后,景倾去星辉传媒开会,聆听下半年的发展安排,会议结束后从歆文把她叫去办公室。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剧本,“倾宝,这是曹志伟导演的新作,他想邀请你作为特邀演员参与他导的新电影。”
“我看了剧本,挺不错的,也很适合你,你可以考虑一下。”
景倾的塑造性很强,再加上拿过不少大奖,人气极高,有她参演也能更好提升知名度。
她接过,没有打开,“很抱歉,歆文姐,我暂时没有接戏的念头,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她前天抽空去医院做复查,病情并没有好转,甚至隐隐有恶化的趋势,从确诊到现在这几个月里,她感情上经历了太多事,再加上吃药导致精神衰弱、记忆力下降,她在拍戏时也显得不那么在状态,不管出于哪方面,她觉得她应该缓一阵,最好能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调整自己的精神状态。
“你怎么突然想休息了?”从歆文带她两年多,对她还是有一定了解,景倾热爱表演这份事业,也是圈里出了名的拼命女郎,入行四年演过的电视电影蛮多,却从未见她有休息的念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于是,从歆文对她的事格外上心。
景倾笑了笑,语气有几分豁达:“入行四年还没有真正意义上休息过,等七月份领完白玉兰的奖,我想休息的同时也好好沉淀一下自己。”
“好吧,那曹导这我就先替你婉拒了。”
“嗯。”
离开办公室,乔乔好奇地问景倾:“倾倾姐,你后面休息有什么打算吗?”
“旅游吧。”她对乔乔和多多没有隐瞒,一来他们不是谈叙宴安排的人,二来这对小情侣忠心。
景倾微微一笑:“我长这么大,还没怎么旅游过。”
小时候是家里不受宠的存在,长大后一头扎进娱乐圈,再之后就一直困在湘宫。
三人乘坐vip电梯直达车库,景倾坐进后座,想到刚刚说的旅游,她不免心头一动,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国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