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倾出道这些年来,流言蜚语纷迭而至,有人说她以色侍人,靠着资本才迅速跻身一线,她和谈叙宴明明是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可外人并不这样认为,在他们看来,她就是被包养的金丝雀,就是养在背地里见不得光的情妇,因为这些扭曲的偏见,她所有的努力、辛苦都不被认可,她获得的所有奖项和名誉都被冠于施舍。
去年她斩获金鹰视后,从一众大牌前辈中杀出名,随之而来便是铺天盖地的网暴和嘲讽,那是她第一次领会到原来流言蜚语真的可以摧毁一个人,可她迫切想向所有人证明、想向所有黑她、网暴她、嘲笑她的人证明,她所有的奖项和名誉都拿得堂堂正正,她跟谈叙宴不存在什么权色交易,因此她强撑着拼了命去完成当时一部大ip改编的电视剧,也就是今年年初火爆国内外的玄幻剧《神魔》,她完成所有拍摄,卸下重担后却意外大病一场,那场病说不清是网暴导致的精神衰弱,还是压抑久后引发的病症,总之她迅速暴瘦整个人奄奄一息,那段时间湘宫的医生严阵以待,二十四小时守着防止她出事。
景倾回到大厅,牌桌上的赌局已经结束,谈叙宴朝她走来,见她面色惨白,哪怕精致的妆容也盖不住那分憔悴羸弱,他神色不动分毫,把玩的手持却堪堪停下。
他问:“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谈叙宴的控制欲很强,他不在时,景倾身边明里暗里都是他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要被他悉知,他在时,更是要景倾对他寸步不离,稍不见人便会问她去哪了。
景倾在洗手间吐完,眼下胃里难受得紧,她没力气说话,这时崔杭走过来,她见了,卷翘浓密的长睫垂下,掩住眼底的哀戚和自嘲。
这是把她输出去了是吗。
谈叙宴深邃幽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平静得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崔杭盯着景倾,眼见唾手可得的美人从手中溜走,他岂能甘心,却又不得不愿赌服输,侃笑道:“看来我与景小姐无缘了。”
景倾怔了两秒,愕然的看向谈叙宴。
五局三胜,前两局崔杭都赢了,只要他再赢一局,她就会像一件玩物被输出去,但好笑的是后面三局谈叙宴胜了,他们之间的玩乐与消遣,却要把她架在火上烤,让她尝尝备受煎熬的滋味,她仿佛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景倾现在不仅胃疼,脑仁也嗡嗡叫,心口难受得紧,十指指尖也跟着发麻发颤,她的精神状态正濒临崩溃。
极度负面的情绪将她吞噬,景倾唇瓣哆嗦,扬起讽刺的笑:“那还真是可惜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气谈叙宴还是气她自己。
她撑不住继续待下去,捂着腹部,转身艰难的往外走,身为女明星,景倾已经习惯出席各大活动,高跟鞋于她如履平地,但现在她快撑不住了,脚步虚浮,仅剩的体能维系她倔强的高傲。
…
离开那扇纸醉金迷和堕落的门,景倾扶着墙,险些栽倒在地,走廊的壁灯呈幽橘色,衬得挂在壁上的葛饰北斋画卷更添诡异凶骇。
身后传来皮鞋踩地的脚步声,她心头一紧,扶着墙的手指攥紧墙面。
这种地方,景倾是害怕的。
就在她铆足劲准备跑的时候,有人拽住她的手腕,熟悉的触感和微凉让她还没回过神就已经撞上身后人的胸膛。
头顶传来男人淡淡的嗓音:“跑什么?”
是谈叙宴。
景倾紧绷的神经蓦地松了,两秒后,她咬牙挣脱怀抱,又委屈又难受又生气:“放开!”
“不舒服还硬撑,真是不乖。”
“我不舒服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用你管。”拿她当赌注,背着她跟别的女人交往,背叛他们的感情,桩桩件件哪有在乎她的感受。
谈叙宴扳过她的肩,景倾转了半圈面对他,眼眶通红,一双桃花眼似有脉脉薄雾,她无言,却执拗地挣了挣胳膊。
男人轻轻叹气,长臂揽过她的肩,把人拥进怀里,另一只手落在背后,安抚性的拍了拍,清冽的嗓音染上几分沉溺的温柔:
“阿宴怎么会不管倾倾呢?”
闻言,景倾靠在他怀里的身子一僵,下一秒鼻翼一酸。
“可你今晚拿我当牌桌上的筹码!”她委屈得快哭了。
谈叙宴的指腹抹过她的泪痕,“那都是吓唬你的,你什么时候见我输掉你?”
景倾抿唇不吃这套。
“你这段时间闹着分手,一个劲折腾,铁了心要离开我,不让你吃吃苦头涨点记性,你怎么印象深刻?”
“倾倾,你应该知道,没有我,你迟早会被那些人吃得一点骨头都不剩,还记得今晚那些男人看你的眼神吗?我想你也不希望沦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
“别再闹了,乖乖待在我身边,你离不开我,除非你想放弃你所热爱的一切。”
景倾从小就热爱舞台,年少时父母顾着妹妹,不让她学舞蹈,她就偷偷摸摸自学,一有空就跑去那座废弃破旧的舞蹈院,哪怕那里空无一人,她也能在舞台上绽放光芒。
后来如愿考入北城戏剧学院学了表演,更是将自己献给演绎和舞台,她有灵性,也有实力,但这些在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