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深夜是会放大个人的情绪。
那句我心疼你的话一出后,许意安就觉得他和苏慎俭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了。
许意安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个段子,就是男生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喜欢的女朋友,而女孩子在外,这也怕那也怕,就是不怕自己的男朋友。
然后就有人笑着说:窝里横。
只会窝里横的苏慎俭,是的,她一向也觉得,苏慎俭只是个会窝里横的,她一向觉得,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欺负他,所以苏慎俭哪怕对自己阴阳怪气,自己也总是对他有过分的宽容。
所以自己会不自觉对他心疼,难以控制。
难不成有斯德哥尔摩的不是苏慎俭,而是她?
这段时间,苏慎俭对她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好,她还挺不习惯的。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她原本以为回到了云仙县,就可以结束了与苏慎俭同床共寝的结果。
谁知道。
“你昨晚还说心疼我,你之前还说我一个人住这里不安全,所以你还要去客栈住,这就是你心疼我的方式吗?”苏慎俭咄咄逼人。
许意安有些吃不消,讨价还价道:“那把你隔壁位置的厢房收拾出来行不?”
“不行,那里放着各种竹木、砖瓦、芦苇、椽桷,没法收拾,又没有人来买。”
许意安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想想现在还有七天就回书院了,赶紧将房产和店铺要回来再说吧。
于是两人又莫名又诡异地同床共寝了。
两人平躺在床上,许意安开口道:“明日关店铺,一起去打官司,诉状我已经写好了。”
苏慎俭诧异:“什么诉状?”
许意安也莫名其妙:“当然是去告你那个所谓的姐姐啦!”
苏慎俭有些恍惚:“有个表姨,她特地来云仙县证实母亲在与爹爹之前,有过一段感情。且再说了,家产本就传女不传男。”
许意安气不打一处来:“苏慎俭,我记得我很久以前就和你说过,不要当法盲吧。你父母早逝,在户籍上,你是独子,那些家产就是你的,再说了,我们婚姻受律法保护,我的财产也受保护,你连你本人都是我的财产,更遑论你的那些房契以及店铺了你明白了吗?”
苏慎俭满脑子只听到了你连我本人都是我的财产。
起初那些无耻的人夺走属于他的桃红柳绿以及春色巷十三号房产的时候,他怨恨过,觉得不平,觉得这个世道阴暗。
甚至想过极端的手法,或者又因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想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又很快释怀,世道如此罢了,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许意安只是问过他这个事,他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原来在大哥家的那段时间,她就在替自己想着怎么将自己的那份给夺回来。
原来,这就是被惦记被人挂在心上的感觉吗?
“真的能要回来吗?”他有些不可置信。
许意安肯定道:“可以的,不论在律法的哪个方面,我们都是占据理与法的一方。”
苏慎俭沉默不语,久久后开口道:“妻主,你对我真好。”
许意安直接头皮发麻,其实也大可不必吧。
我真没对你多好。
她只能尴尬一笑:“早些歇息吧,明天还得养足精神呢。”
——
许意安这一出戏闹得有些轰轰烈烈。
新年云仙县审理的第一个案子。
闹得轰轰烈烈不是她的辩论有多么出彩,对大源律法有多么精通。
而是她在县衙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对方娘。
县令也连连喊荒唐,县衙中还有不少新上任的吏员,是她的学生,纷纷也不阻止许意安胡闹。
“不要再论与此案无关内容。”县令大人再三拍惊堂木。
说来也巧合,县令对此人颇有几分印象,她升任知府的调令已经下来了,再过不久等交接完毕她就可以赴任了。要说这功绩,还与这人有几分关系,她报案几次,都给业绩有了一笔,加上报案惊动女皇陛下的略卖人团伙一案,是她升职的关键点。
“禀告大人,我这里有书信为证,我这里有她爹予我的书信,说此人是我孩子,不巧的是,我这里也有人证。”许意安将自己备好的书信与请好的证人。
自称许意安姐姐的人比许意安还大好几岁呢,直接就是:“你在这里扯犊子呢?”
众人都知道一眼假。
“我想问问各位,她当时拿着书信,找着所谓的证人,就认定了她是我夫郎的姐姐,然后她将我夫郎的财产给强抢了去,我也有书信,我也有证人,我说我是她娘,我就是她娘,在座的各位怎么就不信呢?”
堂下看戏的人有的笑得乐不可支,有的人沉默。
就这样许意安在公堂上的表现,她分析有条有理的律法,以及对方的罪状,大家是一个都没记住,就记住了我是她娘。
许意安拿着房契与店契递给苏慎俭的时候,苏慎俭还在傻傻看着她。
“怎么了,不认识你的这些东西了?”许意安对着苏慎俭眼前挥挥手。
“妻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