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灰……”染烟看着司城敏认真的样子,看着那清澈的眼神,犹豫了半天,实在没忍心告诉她香灰其实根本治不了任何病,一切都是人们的迷信而已。
“也许……”染烟鼻子酸酸的,微微颔首道,“也许会有奇迹,也许总会有未可预料的转机,反正,他也在吃着御医的药呢,是吧?”
“你不相信敏儿的话吗,姑姑?”司城敏果然敏,感,瞧出了染烟的言不由衷。
“不,不是!”染烟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敏儿的话姑姑当然相信,你镜明舅舅一定会……”
停了停,染烟一字一顿道,“一定会康复!”
“烟姑娘,娘娘有请你即刻去漓水宫一趟!”予悦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凤仪殿内。
染烟吓了一跳,如弹簧般的从凳子上跳起来,“予悦姐姐?你,你说什么?俐妃娘娘找我吗?”
予悦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染烟,默默点了下头。
“我陪你去吧,姑姑?”司城敏缓缓起身,拉住了染烟的衣袖。
“公主殿下还是在凤仪殿等姑姑回吧!”予悦的语气不容分说,“娘娘想单独和你姑姑说几句话!”
染烟无奈
,她很清楚宫里亲戚连着亲戚,但仍是尊卑有别,俐妃既然有召,她是去也得去,不去还得去,哪怕像予悦这样的内殿掌宫,她也得罪不起。
“敏儿乖,自己玩一会儿,姑姑去去就回!”染烟轻轻的抱了一下司城敏,随即走到予悦跟前,“有劳予悦姐姐了!”
予悦引着染烟,两人一前一后往漓水宫行去。半道上,予悦忽然停住,等染烟跟上来与她并肩而立后才道,“烟姑娘想必已知娘娘召你所为何事,但奴婢想叮嘱姑娘的,却是另有其事。”
“请予悦姐姐指教?”
予悦看着染烟,压低声音,“姑娘待会儿说什么都可以,只是别在娘娘面前提起小皇子,也别提皇上。”
“为,为什么?”染烟其实大致是知道为什么的,不过予悦猛不丁的提及,让她脑子一时里没转过弯来,本能的脱口相询之后,染烟惊奇的看到予悦同样的一惊。
“你,你不知道?”予悦狐疑的打量染烟,“公主殿下没跟你说?”
染烟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遂满脸懵懂道,“公主殿下说了啊,说镜明病了,病得很厉害,但是,关小皇子和皇上什
么事儿呢?”
“噢,没什么,总之娘娘最近心气焦躁,咱有些能不提则不提罢!”予悦显得颇为尴尬,支支吾吾的含混着,“呃,还是快走吧,别让娘娘久等了。”
予悦是一种试探,染烟再次有吃了苍蝇的感觉,难道俐妃也在防着她么?想想倒也是在常理中,自己频繁入宫,又守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最容易探听到内宫秘密,可是俐妃口口声声说将她视作妹妹、家人,就是如此相视的?
好吧,人心隔肚皮,染烟一阵酸涩,后宫有那么险恶吗,我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俐妃了?
“姑娘走快些啊!”予悦在前面招呼道,尽管她也看出了染烟的神情恍惚,但她以为染烟不过是在为莫镜明的病情担忧。
“烟儿妹妹坐!”俐妃挥挥手,让予悦赶紧退下沏茶去。
“本来…….本宫是不想让烟儿妹妹忧心,可眼见着此事怕瞒不下去了,所以还不如早一点告知妹妹,让妹妹多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俐妃关切的注视着染烟,她的美目流转,丝毫也不会令人觉得她眼中的真挚是装出来的。
“我听敏儿说了!”染烟心情沉重,如
实相对,“难道除了去毗迦寺祈神,就再也没有法子可医治镜明的病情了吗?”
俐妃缓缓摇首,轻叹道,“宫里的御医几乎都被请去瞧过一遍,他们回来之后,本宫还组织了一次会诊,尽管开了几样方子,却只是在给镜明续着命罢了。”
染烟想了想,“娘娘,我,我能不能去见一下镜明?”
俐妃似乎没料到染烟会提这个要求,遂斟酌道,“这个嘛,好像不大合适啊,烟儿妹妹,你若过了门儿,自然无话可讲,但现在你和镜明尚未正式成亲,未过门就进婆家,我朝似乎没有这个先例啊!”
“可是……我和镜明不是都可以随意相见了吗?怎么到太师府探望就不成呢?”染烟悲戚道,“镜明现已是命在旦夕了,难道还非得守什么陈规旧俗不成?就不行破例一回吗?”
俐妃脸呈无奈,“烟儿妹妹呀,本宫知你是真心牵挂着镜明的安危,只是方家和莫家非普通寻常人家,朝上朝下皆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方莫两家的一举一动,妹妹不屑陈规旧俗,本宫心底里是赞赏钦佩的,可此事传扬出去,妹妹的大胆妄为一定会被人戳脊梁骨,
僭越礼数的责难,不仅会落到妹妹的头上,还会影响到方大人的声望,妹妹你要三思!”
“三思?”染烟苦笑,“还有什么可三思的,照娘娘的说法,怎么三思都没有我选择的余地。”
“要不……”俐妃同情地望着染烟道,“要不你回去跟你爹商议一下,让你爹代你去太师府探望,不就合情合理顺理成章了吗?”
染烟愣了愣,“这倒也是个折中的法子,多谢娘娘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