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她大喝一声,费力挣脱左右,长长地喘息。
无数双眼好奇的打量她,云嫦端坐堂前如看戏一般笑盈盈打量她,侧个头,似乎在说:“你好好地展现,看看你我谁笑在最后。”
身旁的雪狸撕心裂肺的哭闹声,不停在喊:“冤枉,我家小姐冤枉,要打就打雪狸吧,都是雪狸做的,同小姐无关。”
“听听,都听听,这丫头不等打就承认了,香花还嘴硬。”田婆子说,“还不伺候她受打?”“不,不是雪狸,不是!”缃绮惊得制止,雪狸却哭求道:“小姐,让雪狸替小姐去死吧。”
如落如猎人的罗网,在劫难逃。
家丁大步上前将雪狸的衫子撩起,更露出一片雪白如玉的肌肤,众人啧啧地叹赞。
“果然是贼偷,偷嘴儿来的好处将自己一身皮肉养得白白嫩嫩的。”
一片嬉笑声奚落声杂在一处,刺痛缃绮的耳道。
“香花姑娘,你痛快些吧,侯府家法,偷窃的都是如此处置。饶了你一个,日后难得管众人了。”田婆子尖酸的说。缃绮的目光却惊得落在一人身上。雪儿姑娘身边,闲然踱步坐下的魏云嫦,手中纨扇
轻遮半个面颊,露出弯弯的笑眼,悠然地笑眯眯望着她,似在观赏一出好戏。只目光同缃绮接触的刹那,呶呶嘴,诡笑一下,似乎对她说:“如今彼此彼此吧。”
魏云嫦,一定是她,睚眦必报在此等她。
缃绮深信不疑是云嫦害她,懊恼不已。都是她大意,惹来如此奇耻大辱,她如何能被这些仆役羞辱,还是当了府里这些个男丁?
“我招,我招!”缃绮忽然灵机一动,她惊慌中带了几分羞涩,望着太太磕头不得不讲般艰难道:“求奶奶做主,这块血璧,本是大公子赠于香花的。”
“胡说!”云嫦和雪儿异口同声地厉声呵斥。
无人肯信,雪儿小姐气得倏然起身骂:“反了她了!简直是狗急跳墙,还不快快的打!”
“太太明鉴,不信自可以去向大公子求证,委实是大公子赏奴婢的。”缃绮坚持道,她想若牵扯出大公子,阖府上下都是要谨慎几分的。
仆役们再次围上时,缃绮已经无力抗衡,但心里还有未了的愿望,也不肯轻易去言死。如一只掉如罐子中的蛙,如何跳也见不到顶,那种空望了天守了一线阳光的无奈。
一
名大汉一把擒住她的左臂,伸手就去扯她腰间的丝绦,她慌得蜷身挣扎抵抗,就听响亮的一声喝,遏了行云惊了四周:“且住!”
众人的目光都如触闪电,定了片刻,旋即投去那声音方向,卓梓,面色苍白气息虚弱,却一步一步走来。缃绮的心跳都符合了他脚步的节奏,一声声,踏在心底一般。大公子同侯爷针锋相对,近来闭门谢客,足不出户,竟然亲自来到下人们居住地别院。难不成也是为此事而来?
他悠然行至似对一切毫不挂心,满脸嘲弄望着缃绮问一句:“此事倒也奇了。太太房里平日没个看守吗?别的房里的丫鬟自来自去如入无人之境,无人察觉,眼睁睁让她把细软首饰偷了去如入无人之境。堂堂定远侯府,连个贼都防不住,还戍边卫国防胡人铁骑犯我疆土吗?”众人立时哑口无言,卓梓又道:“这些丫鬟也蠢笨得可以,偷了东西还放在身边等人来抓脏?”
身后随行而来的卓柯却徐徐的拍起巴掌,连声喝彩道:“有趣,果然有趣,就当这璧是你大公子赏与你的,又待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大夫人似也不想再去追究,悻
悻地率人离去。大夫人平日是个菩萨脸,很少发作,加之不是卓梓的亲娘,也不便多加指责。
只是雪狸已经挨了几板子,虽不是皮开肉绽,却也是青肿成一片,被姐妹们七手八脚扶回房中,趴在通铺中嘤嘤哭泣。
缃绮同珊瑚用冷手巾为雪狸敷伤时,旁边总有人关切劝慰,有丫鬟们忿忿不平地议论哭骂,有人唏嘘惊恐。
屋外一个婆子在檐下冷嘲热讽道:“这步田地,几辈子的脸都丢尽了,这种没脸的丫头日后若配人都遭嫌弃。”
玳瑁砰地一声撞上窗,低声啐了一句骂:“小人!”
缃绮心里一阵感激,冷冷的四周,炭火盆的火光熹微,似要灭了,但是周围暖暖的。她主仆平日人缘不错,丫鬟们待她们也极好的,都争了拿松软的被子靠垫给雪狸,不由抱怨是谁害了雪狸和小玲。
忽然间,缃绮的余光落在众人后探头探脑的一个人身上,她神色略显慌张地闪避开缃绮轮询的目光,满脸愧色猛低个头,神色不定不时偷窥缃绮的神色,令缃绮心中不由起疑,难不成是杏儿作鬼?想来自己同雪狸待杏儿也不薄,她如何害自己?但又想,
心里大致明白几分,杏儿是田婆子的娘家侄女儿,是大太太房里的丫鬟,若顺手拈捡些东西也是极易的。这两年府里都在传言魏云嫦将是侯府的少夫人,田婆子便周旋了将杏儿的姐姐桃蕊安置去魏云嫦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