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的一声,缃绮忙俯身去拾捡,却被田婆子一把夺下。
“这是哪里来的?”田婆子质问。
缃绮一时语塞。
“是我的!”雪狸忙接话道。
“你的?连你都是侯府的,你如何有这宝贝?”田婆子更是恼火,穷追不舍。
缃绮却委实无法作答,进退两难了。总不能供出丁公公,惹出事端来,反害了丁公公,也断了她日后进宫申诉的路。但若是说玉是她的,怕无人会信。巴掌大一块名贵的玉佩,可不比她私藏下的小玉环。
“定然是香花姑娘偷了太太屋里的首饰细软,变卖了去购得这块儿玉。”田婆子推测道。
“难怪有人今日云嫦小姐在太太的房里见到一个逃跑的背影像是香花。”有人随即符合。
“不是偷的,这玉是我的。”缃绮说,虽然心慌,她想她最好有个解释,“这块玉佩是先父的珍藏,赏赐给一位沙场上舍死救主的老卒,如今谭府家道中落,老卒寻来将此玉送还。”
她想,自己的解释也还妥当,扫一眼众人,果然瞠目结舌的无语。管家沉吟无声,掂量这血玉道:“既然是老卒所赠还,那人呢?若寻来
那个人对质,我们才肯信你。”
又提了那块儿玉佩问田婆子:“你可认得此物?”
缃绮机敏道:“管家说笑了,老卒放下玉就走了,也不曾留下行踪去处,如何去寻?”
雪狸忙应了说:“是了是了。哪里去寻呢?”
“我倒是对这玉的来路略知一二。”雪儿小姐摇着扇进来,看一眼管家道:“他们倒是会借坡下驴。哼哼,什么谭府之物。此物名叫汗血美玉,是太太陪嫁之物,是御赐之宝。太太是个吃斋念佛之人,待下人最为宽厚和善。一个月前就发现屋中首饰细软屡屡不翼而飞,又不肯在侯爷好日子来临前生出事端,便忍了,还劝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谁想到如今是变本加厉了。”
“果然是贼,难怪贼眉鼠眼。来人,押下去听候发落!”管家一声吩咐,家丁涌上就要擒拿缃绮主仆。
雪儿用纨扇掩口笑道:“管家莫说得这么不留情面,人家好歹是名门千金。”
那得意的眸光就上下打量缃绮,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中计了!一个念头涌向缃绮的脑海,仿佛一阵夜风袭来,顿时间神清脑明,夜间桩桩件件的事都
看彻透了。什么丁公公送来的宝璧不留姓名,分明是人在危难时总会忙中多乱,想事情就欠了周全,暗恨自己如何会鬼使神差信了小幺自圆其说的借口,相信是丁公公送来为她救急的宝璧?
怕是有人早有了算计,要等她来中套,果然就网罗住了她。
缃绮和雪狸被推去了前堂,趔趄着身不由己被凶悍的家丁护院拖走。
旁边的婆子丫鬟们在骂着,贼长贼短的不住口。她看到草席卷起拖走的小玲满脸血污,头发散乱地垂着,抽泣着目光茫然,她看得心惊肉跳。
缃绮有冤难诉,跪在前堂外天井里,廊子上灯笼火把通明,四周暗夜里一双双幽亮的眼睛,是满院的家丁、仆人、小厮、丫鬟、婆子,都惊愕的目光望着被踢跪在庭前台阶下的她和雪狸。
怕是阖府的家丁仆妇都在阵阵鸣锣聚起声中匆匆赶来,那人群越来越多,黑压压屏障一般,立在黑暗处,只剩下灯火通明的庭院正中,她和雪狸无助地跪着。
她仰头,恰见到雪儿小姐搀扶着夫人走出来,急得分辩说:“太太,香花冤枉的。香花绝不是那种偷鸡摸狗下作之人,这玉璧,委
实是有人冒充家父的故交送来的。至于是何居心来嫁祸,香花委实不知情的。”
“香花,你是知道我和侯爷对你不薄,冒了那许多艰难都收留了你,老太太还格外器重你,处处怕你吃苦。我知你近来家里有难处,可总不能做贼。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夫人说,轻轻摇头一脸失望,仿佛认定她是做贼。
尽管她尽力辩白,那话语也似乎苍白无力。夫人叹息一声道:“好端端个女孩子,如何人穷了,志气也短了,什么不好偷,去偷我娘家陪嫁的宝物。你缺什么尽管可以开口,何苦去做贼,真真令人寒心。”
“倒也识货呢。”雪儿小姐取笑一句掩口说:“贼骨头,骨子里的轻贱,难怪她爹投敌叛国。”
一句话刺痛缃绮骤然抬头,无限地委屈说:“雪儿小姐不要血口喷人,什么是贼骨头,我没做贼,怕谁冤枉?”
“呵呵,她还嘴硬呢。”雪儿小姐笑着,幸灾乐祸地对她挤挤眼,似在炫耀自己的旗开得胜,“是谁那日追随老夫人去后堂哀求要借银子,三千两,啧啧,好大的口气,如今是不借就偷。”
卓夫人也叹息道:“你
这孩子,不给你钱,就去偷,真真的令人失望了。”又起身转去管家说,“你自管处置吧,作奸犯科的,打上四十板子送去官府发落就是。她本身官奴,唉,看她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