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笑呵呵举了举酒杯:“孙家主言重了,岁末之日,不谈其他,只谈风月。”
杯觥交错,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有不少人都已经喝得醉醺醺。
苏尘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可吃饱喝足了?”
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什么,赵武带着三分醉意摇头晃脑:“县尊大人此言差矣,所谓年年有余,岁末旦日之际,怎能有足之一字....嗝...”
还打了个饱嗝。
苏尘笑了笑,看向门外:“韩荣。”
韩荣拿着一个账本,顿时进入偏殿。
真喝醉的人,宛如没有看到韩荣一般,依旧自顾自喝酒吃肉,亦或者调戏美姬。
如赵武等装醉之人,却敏锐的察觉到些许不对。
韩荣怎会在这里?若要聚首,也不应此时才是出现。
苏尘轻轻挥手:“念。”
韩荣定了定身,话音朗朗:“大夏历七千三百二十三年七月,有赵氏弟子赵山,于青岭村,因私怨,指使长随打死村民三人...”
“大夏历七千三百二十三年五月,有孙氏弟子孙寿,为口角之争,毙杀无辜之人...”
“大夏历七千三百二十二年九月,有...”
随着韩荣的话音回荡,还在享乐的三大家族诸人,无声无息的
醒了酒,一滴滴冷汗自额头开始滴落。
又过去一阵。
赵武猛然一拍桌面:“够了!”
韩荣话音,戛然而止。
“县尊大人,何意?”孙昭面容的喜色也早已经散去,话音变得阴冷。
忽然言语那般大的恶行,今日,绝难善了!
苏尘满脸伤悲:“何意?本县不过无聊之时翻了翻卷宗,却没想到,竟看到如此多的血债累累,你们之行事...简直是,罄竹难书!”
赵武话音低沉:“卷宗?我三大家族,怎的不知县衙有此等卷宗!”
大夏可还没有崩塌呢,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留下那诸多骇人听闻的卷宗!而韩荣所言也为真!
昔年,三大家族随便花了些许钱财便将事情抹去,左右不过是一些贱民罢了,
苏尘微微摇头:“本县说有,自就是有的。”
孙昭话音越发阴冷:“县尊,今日乃岁末之日,待到午夜过去,更是元旦新岁,有何事,不若以后再提。”
苏尘继续摇头,笑呵呵道:“这可不行,你三大世家家大业大,若非岁末之日族中子弟聚于一堂,本县想将你们一网打尽,怕是要棘手许多。”
“陈年旧月的芝麻事,县尊何必提起,不知我三家,到底何处招惹了
县尊不快?”孙昭等人神色大变。
他们发现,此番不是出钱就能解决....好似是,苏尘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要将他们,亡族灭种!
苏尘见状,随即狠狠一拍桌子:“左右已让你们做个饱死鬼,此时也不妨让你们做个明白鬼...韩荣,念!”
韩荣又开口:“此番改造县城,孙家孙寿,上下其手,巧取豪夺二十五金三十银,孙民,欺上瞒下,吞下二十四金五十银...赵家赵奇....”
念了一阵,韩荣轻语:“孙家赵家,共计以欺上瞒下,降低材料品质等等手段,吞下六百二十三金。”
三家的人互相看了看,面容变得难看。
“连本县的钱你们都敢拿,你说你们,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苏尘怒了。
他每天累死累活,绞尽脑汁,更是还得罪了郡守....可因为之前改造县城的支出,他的身家此时也堪堪只有千把金。
赵家和孙家,居然敢贪污他的钱?还贪了那么多!
钱是三家和其他富商豪族出的?蠢,既然捐出来了,那就是他县尊老爷的!
他也拿了郡守的钱?这怎么能一样!劫匪的钱,本就是琳琅县的钱,四舍五入,依然还是他的钱!
越想,苏尘越
是愤怒,捂着胸口,满脸心痛:“六百金二十三金,本县一月俸禄才七两,四舍五入,十年也才七金,再四舍五入,那就是本县千年的俸禄,足足千年....”
拿着账本的韩荣急忙搀扶:“县尊大人您怎么了?”
“王平...王平!”苏尘一屁股坐下,大吼。
“县尊。”王平带着一队捕快出现在偏殿外。
苏尘越发心痛:“全部给本县锁了,他们此时就敢贪污本县千年俸禄,以后说不得就敢竖旗造反了.....”
“拿下!”早就有所准备的王平定了定心神,冷喝。
诸多捕快,迅速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枷锁铁链,犹如虎入狼群,将孙家和赵家的人,尽数锁了起来。
“苏尘!”
“你...你如此狂悖,你就不怕琳琅县民变吗!”
“苏尘小儿,县衙三班六房由我三家主事,你敢拿我们,整个琳琅县都要因为混乱毁于一旦!”
“全县过半民生都由我三大家族负责,没了我们,这琳琅县必定生乱,他日你苏尘也不得好死!”
赵家和孙家的人这才惊醒过来,纷纷怒喝。
苏尘皱了皱眉头:“还不拿下去,看他们聒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