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笑柄了,想笑就笑让他们笑个够,风水轮流转,谁也保不准那家会是下一个赵家。”
孕期辛苦,魏璎宁不适的皱皱眉头,柔柔冲赵云澜浅笑道:“管他种种呢,天高皇帝远,总归和咱们没甚关系。”
“嫂嫂回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魏璎宁没有动作,“你也知道不早了啊,那还不快点儿休息!要是你大哥在,保准儿要罚你抄书的。”
赵云澜唇角捻起一抹浅笑,大哥啊……
“云澜,日头照样得转,咱们都向前看吧,行吗?”
“嫂嫂……”
赵云澜瞧着这个坚强的女人,没来由的升起一阵钦佩,
“云澜,鸡蛋不能碰石头,事已至此,咱们认命吧,算嫂嫂求你了。”
婆婆年岁已高,接二联三的打击下,身子骨儿已经有些不好,若是云澜再有个二三,怕是要不好了……
“嫂嫂,我……”
殷红的血滴顺着指缝一滴一滴滴入夯实的黄泥地,旧伤未愈又添心伤,可这撕裂般的痛楚却不及赵云澜心间半分。
他怎能不恨?
他怎能甘心一辈子龟缩于此?
可!
脑海中飞速划过一张张亲人的面庞,夹杂着父兄的音容笑貌,光怪陆离,花蝴蝶一般闪耀了赵云澜的眼。
到底……孰轻与孰重……
“唉……”
徒留一声叹。
“嫂嫂歇息吧,我……醒得。”
……
蝉鸣阵阵,鸟雀啾啾,几声狗叫划破了山村晨间的寂静,不知是晨雾还是炊烟,缭绕不散,朦朦胧胧间,打湿了劳作弄人的裤脚。
“哎,老嫂子你听说了没,王家今天要办喜事了!”
“王家?那个王家?”
“啧!还能有那个王家?王寡妇家呗!”
“啥?王寡妇要给那孩子办冥婚了?天老爷呀!”
“老嫂子净瞎说,人家孩子好了!”
“好了?没听说呀,不是前两天还说这孩子‘放病’了,不太好嘛。”
“谁知道呢,遇到贵人了呗。人家喜字都贴出来了,还请了村里的长辈、王家本家去吃席呢!”
“真的呀!是那家的小姑娘没长眼啊?”
“嘻嘻……可不是啥小姑娘,是个小伙子呢!”
“啥?天老爷呀,这是啥事儿啊,咋这荒唐呢?羞死个人了要呀。”
“谁说不是呢,我家里的活儿都没干完,拼着挨我老婆婆一会骂也得去瞧瞧,多新鲜呐!老嫂子你不去嘛?”
“这……我活儿还多着呢……”
“走嘛走嘛!”
半推半就跟着人去了,走着走着才发觉,抱着这样心思的人不只是她们两个……
今儿……好像要热闹了
和衣而眠的赵云澜彻夜未眠,耳边隐隐绰绰的声响响了数遍,敲门声还是响起。
“云澜……”
该来的还是来了。
“母亲。”
妇人似要哭出来。
“云澜……要不……要不你跑吧,天南海北,我儿到哪里娘都不担忧。”
云澜浅笑,开始梳洗。
“母亲说笑,父亲大哥不在了,我哪里都不去。”
净面,漱口。
赵云澜换了外衫,理了理衣衫,大步出门,随着接亲的两人缓缓朝着王家走去。
不论一路上的诸多或探寻、或惊艳的眸光如何打量,赵云澜自始不为所动,眸中无半分波澜,好似身处暴风眼中的并不是他自己。
“天老爷呀,老嫂子,我这是瞧见仙人了吧……”
“谁说不是呢,王家那个病秧子走了狗屎运了吧。”
“可……可这是个男人呀老嫂子!”
“忒,目光短浅了吧,还是年轻啊英子,长成这模样,是男是女还重要嘛,还不如担心担心王家那个病病歪歪的儿子能不能‘压住’这份福气喽!”
“啥意思呀老嫂子?我咋听不明白呢?”
“就说你年轻嘛,你且记着吧,咱们这群土里刨食吃的,不论男女呐,但凡这张脸美得不像话,可不啥好福气,麻烦一箩筐。”
嘻嘻索索老子搬家一样的议论声自从赵云澜露面之后就一直没有停过,小村子似乎沸腾了似的,人声鼎沸,比过节还要热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