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悦华府。
大床上,清洗干净的女孩双目紧闭,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脸颊通红,嘴里还在小声念叨着,似乎是什么人的名字,声音太小,听不清。
“三十八度五,中度发烧,输完液退烧,就没什么问题了。”
“谢谢陈医生。”
沈括起身要送,却被男人伸手拦下来,“不用送了,沈律师还是留下来照顾病人吧,她身上还有不少擦伤要处理,药我都留在床头柜了。”
尽管如此,沈括还是坚持将他送去了楼下,却在客厅碰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余诗秋。脚步一顿,沈括抿唇道,“正好,让司机把你和陈医生一起送回去。”
“不用了,还是先送陈医生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不用来回折腾,我今天就在这里住下......”
话音一顿,余诗秋抬头望向沈括,嘴角绽开一抹笑,“师兄应该不会介意吧?”
沈括眉心微微收缩,余光瞥见陈医生好奇的眼神,薄唇抿紧,吐出两个字,“随你。”
说完,转身将陈医生送到门边,然后折身返回,跟没看到余诗秋一般,径直上楼。
沙发坐着的女人气得发抖,却还是拼命压抑住自己想要叫住男人,质问他的冲动,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质问的立场。
可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她才又更加愤怒!
她没想到沈括会直接带着秦胭进卧室,甚至是毫不犹豫地帮她清理身体,将原本准备帮忙的她拒之门外。
不过只是睡了一晚而已,他们的关系就已经亲密到了这个程度?明明那天早上她还听见沈括故意羞辱秦胭,所以现在这么亲密,是因为他们这段时间又睡了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长长的指甲深深陷入沙发里,那天秦胭的话依旧历历在目——
【那又怎么样?沈括不照样还是要我?】
【毕竟你就算天天睡在沈括隔壁,也睡不进他的房间是不是?】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心态。】
她之前从不觉得睡一觉有什么大不了,成年男女都会有荷尔蒙躁动的时候——
就像她虽然会跟游卓然约会,接吻,偶尔也免不了擦枪走火,可她从来就清楚自己心里只有沈括一个人,游卓然不过是她寂寞无聊时的慰藉品罢了。
所以第一次在沈括家看到秦胭,她并不生气,至少没有多生气,因为她并不觉得,沈括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
她一直以为,沈括作为她父亲口中的得意门生,律师行业的佼佼者,他优秀且自律,所以能够站在他身边的,应当是同样优秀的女人。
所以后来那次吃饭,沈括才毫不意外地选择偏向自己,他还那个强大而冷漠的沈律。
可是沈括今天从接到电话的神色慌张,到抱着秦胭的细致温柔,很难让她继续说服自己,沈括对这个秦胭完全没有想法。
原本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站在沈括身边,离他最近、也最了解他的人,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有些捉摸不透他了......
二楼卧室。
秦胭还在昏睡,巴掌大的小脸上,透着两抹红晕,嘴巴却显得有些苍白。
沈括半蹲着身子,帮她清理伤口,她身上有不少擦伤。他猜,应该是跳车的时候弄伤的。
有时候,她还是有点脑子的。
消毒,涂药。动作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不过在药水的刺激下,女人熟睡的身体还是会条件反射地瑟缩。
结束之后,沈括收拾好东西丢进垃圾桶,视线重新投到女人身上,她睡得很不安,嘴里还在轻声呓语,额头也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伸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却忽然瞥见她额头那道指甲盖大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泛着粉色。
不过幸好是在额头,就算留下痕迹,头发遮住应该也看不出来,不然她就别想再演戏了。
呵!她这副身子,还真是多灾多难,不过转念又想到这灾难里,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薄唇不悦地抿起,狭长的眸子微眯,冷邃的眼眸中划过沉沉的暗光。
果断拿出手机,给游卓然发了份文件过去。
游卓然不知道在做什么,大晚上居然秒回,【沈律,是打算上我的船了吗?】
沈括只回了四个字,【暂时合作】。
有些事,他不方便出手做,毕竟他还是个律师,见不得光的事做多了,站在法庭上都会觉得不够堂堂正正。
这种事,还得他们商人来做,尤其是游卓然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心狠手辣的主。
——
上午,斜斜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玻璃窗撒进来,倾泻在大床上,为正在床上躺着的女人周身,渡上一层浅浅的金色。
长而卷翘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眼珠子在眼皮底下骨碌碌的转动,女人的脑袋也跟着小幅度地摆动,干涸的唇瓣微微翕动,溢出一声声呓语——
“简思……修竹……臻臻……臻臻!”
随着一声惊叫,秦胭猛地坐起身子,入眼却是一片截然不同的环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
这才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屋内场景莫名熟悉,当视线转